3.3利玛窦的改变 很少人注意到,利玛窦早期和后期对中国官话的标写是有差别的。利玛窦在广东时,曾与意大利传教士罗明坚(M. Ruggleri,1543-1607)合编了《葡汉词典》(成于1584-1588年之间,当时未出版)。此书音系上最重要的特点,是梗、曾、臻、深摄阳声韵尾一律记为-n尾,即不分(杨福绵1995)。差不多同时,他们还合作写了注音文章《宾主答问释疑》,其中江、宕、梗、曾摄阳声字的韵尾多记为-n而少作-m,⑦臻、深摄同,通摄则多记为-m而少作-n,山、咸摄只记-n。此外,各摄字都常不记鼻音韵尾而用鼻化符号(古屋1991)。 下文我们将证明:明末清初南方官话清楚区分,与南京方言不一样。罗氏、利氏在广东是怎样学到前后鼻音不分的“官话”,目前还是个谜。 罗明坚1579年来华,最初学中国话是在澳门。1582年底进入内地,基本上在广东肇庆,曾去过浙江绍兴和广西桂林,时间非常短,没到过南京或其他江淮方言区。他大约没学过广东的方言,再说澳门和肇庆的方言是粤语,或者加上客家话,也不混,所以可以确认,《葡汉词典》和《宾主答问释疑》的合并不会与粤、客等方言的影响有关。⑧我们有一个目前未能证实的推想:罗氏在澳门和肇庆得知中国官话的代表是“南京官话”,于是跟居住在当地的南京人学中国话,结果学到的是不分的南京方言,但他自己还以为是标准官话。⑨ 利玛窦来华晚罗氏四年,在罗氏1588年回欧洲前的几年里,一直跟随罗氏。利氏最初学中国话也在澳门和肇庆,从两人合作的《葡汉词典》和《宾主答问释疑》看,利氏学的也是相混的“官话”,他也和罗氏一样,把这误为标准的中国官话。显然,他在到北京之前,一直说的就是这种“官话”。这样,在1600年,他相信那个男孩说的前后鼻音不分的南京方言就是地道的中国官话,是很自然的。 但是,在利玛窦到北京后写的注音文章《西字奇迹》(1606年出版)里,却分别得非常清楚(罗常培2008:187—280),这才符合标准官话的特征。联系上文,我们确信,利氏到北京一段时间以后就知道南京方言不是中国官话的标准了。⑩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