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设身处地来想”,就是用今天的常识来读历史;今天的常识解释不了的东西,不要用来解释历史。古人和外国人跟我们一样聪明一样笨,一样富于常识,并凭常识行事。以今释古——use the present to explain the past(Labov 1975),就是从现有的知识出发,进行逻辑演绎和推理,以求历史的真实。 金尼阁的修改无疑是有道理的,见下文3.2。显然,欧洲读者读了修改后的文字,会理解为:传教士们跟那个男孩学了中国的一种方言,而非标准的中国官方语言。我们认为,这正是金氏要表达的意思。 看来,金尼阁在修改这个地方时,已了解到那个男孩说的并非标准的中国官话。金氏说:《札记》中“以葡萄牙文和拉丁文增补的地方都是由我撰写的,是我从每年的书信的真迹中搜集和提取出来的”(《札记》656页)。利玛窦从1608年开始正式编写《札记》,但其原始材料是他平时的记录文字(金氏称之为“日记”,见《札记》39页),他关于那个男孩的记述自是在事情发生的当时——1600年写下的。从金氏的话可以推测:利氏和他的同伴们到北京后也已经发现了那个男孩说的不是标准官话(利氏到北京后学的官话与他早期学的“官话”的区别,见下文3.3),并可能在一些信件中谈论过。利氏在整理日记时没把这个地方改过来,应是由于一时的疏漏(他当时在病中,个别疏漏当然是可原谅的)。金氏根据传教士们的信件,加上自己之所知(他完全有可能接触到那个男孩),替利氏改正了。⑤ 我们可以把上述判断1和判断2改为: 判断1’:地道的中国话=纯粹的南京话。金尼阁改得没道理。 判断2’:地道的中国话≠纯粹的南京话。金尼阁改得有道理。 我们选择判断2和2’,即:金尼阁认为南京话不是标准的中国官话,而他是对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