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泰式华文中缩合表达很丰富,如果普通话中有其全称形式而其简缩表达缺位,且简缩表达不会引起歧义的,有很多是可以很方便地移用于普通话中的,如“~部、~长”类简缩词语。 (五)至于泰式华文社区词中“历史”色彩较浓的词语本来就存在于普通话形成的历史中,在特定场合(如叙述历史事件、显现典雅表达风格等)下完全有激活自身的空间,只是它们已基本退出普通话区域日常交际系统了。 当然,这里对泰式华文社区词进入到普通话中的可能性的分析还只是面上的说明,相当粗糙,有待细化和系统化。但仅就此而言,我们发现,不同社区(从本质上看,普通话交际区域也可以笼统地看作一个大社区)中的特定表达是否为其他社区所吸收,实际上都关涉语言表达方式的缺位(及补位)和占位(及挤位)问题。缺位和占位是不同社区词语互动现实性和可能性的重要条件。语言系统就是在这种时空变化中调节着它的社会属性和交际功能。 总之,只要满足了特定的语言条件和非语言条件,特定的社区词进入普通话交际时,无论是直接进入还是通过“第三方”辗转进入,都有其方便快捷之处。普通话也可因此从社区语言中吸收丰富的营养。有学者已对海峡两岸词语的互动关系做过探讨,[8]实际还可以结合社区词和普通话词语之间的关系做出进一步分析。有学者还通过个案考察分析了不同华语社区同义词群的竞争与选择。[10]这些都是语言调节和语言变异互动关系的深刻体现,反映了语言交际与变异社群性和时空性的根本特征。 五 余论:加强华语社区词表达系统研究,积极发展和建设普通话 目前对台湾国语与普通话之间、香港中文与普通话之间的比较已经有了很多研究成果,但对其他华语社区的汉语使用状况与汉语共同语(普通话)进行比较的成果还比较少,而这又是一个富矿,值得深入挖掘。当前对不同华语社区语言使用状况的研究更多地立足于词汇的对比分析,这显然是很不充分的。华语社区的语言研究,不只是社区词问题,而是整个社区语言表达系统的问题,如有“社区语音、社区语法”,还有“社区语用、社区修辞、社区语体、社区文体”等,这些都是现代汉语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不但是研究内容的变化,而且必然带来研究观念、分析模式、调查方法、研究结论的调整和更新。石定栩、朱志瑜、邵敬敏(2006)对港式中文与标准中文的比较中就包含了语法、语用方面的异同考察。[19]目前邢福义、汪国胜(2012),周清海(2014)等学者正倡导和开展全球华语语法研究,这将会为语法研究开辟“社区语法”研究的新领域。当然,相对而言,在不同华语社区接触、交流的过程中,在社区词层面互动起来更直接、更鲜明,主要原因就是词语在语言系统中的“零件”性特征比语音、语法显著,因而“离境”式的借用、传播、调整比较方便;社区词一旦通用开来,也就不再是社区词了,虽然它的“出身”是社区性的。 另外,通过对泰式华文用词特征及其所体现的社区词性质的分析,我们还想到了普通话的使用和发展问题。我们除了要大力推广普通话,还要积极建设普通话。有学者指出:“建设普通话,要向古汉语学习,要向外语学习,要向民族语言学习,要向方言学习。要积极吸取这些方面的有益的成分。总体是向人民群众学习,向生活学习。”“还要吸取普通话内部不同语体的有关营养。”[31]此外还要向其他华语社区的语言学习。总之,普通话要向非普通话的、非通用语的其他各个语言系统学习,丰富自己的表达系统,完善自己的表达功能。这体现了语言文字主体化和多样化的有机结合,“迎接、欢迎、研究、引导、促进这个大趋势,是正确、积极的态度”。[32]在国际华语交际互动频繁的背景下,学习境外华语中的有机成分,也是积极建设普通话、发展普通话的有效途径之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