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VOR的语法地位 并列式的使动用法是属于第二动词的,而动结式的使动用法是属于整个复合结构的。两者之间存在着使动用法从单音节向双音节演变的先后关系。在这一问题上,我们的看法跟石毓智(2003)等一系列论著所提倡的语法化(或形态化)观点是相对立的。他认为,动结式来源于像“打头破”那样的“隔开式”或“新兼语式”。他称其为“可分离式动补组合”。但是,大部分动结式的用例都没有经历可分离式阶段(宋亚云2014:362-3)。根据蒋绍愚(1999)的报告,隔开式在《史记》《论衡》中没有出现。也就是说,VOR和VRO之间不存在什么派生关系,两者基本上是同时产生的。 施春宏(2008:323-31)指出,隔开式的出现,只是在不同的句法配位方式的可能性之间的一种选择。它只能出现在双动共宾的V2自动词化以及使动用法的衰弱之后,而不能出现在此前。这也就说明了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他动词的自动化、使动用法的衰弱与VRO和VOR同时大量出现的原因。这种情况只是在过渡时期或者说发展初期各种表达方式相互竞争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梁银峰(2006:142)也指出,因为新兼语式和南北朝时期出现的动结式之间没有明显的先后关系,所以新兼语式不是诱发VR产生的直接因素。R还可以单独使用,语法功能并没有发生变化,在语法地位上同V一样也是词根(root),没有变成黏着性语素(bound morpheme)。事实上,像祝敏彻(1963:64)指出的那样,中古时期,动结式不但能让宾语隔开,而且还能让副词插入其中,如“打双脚胫俱折”(《朝野佥载》)等。 吴福祥(1996)的调查表明,在反映晚唐五代时期的口语文献《敦煌变文集》中,“动+宾+补”式只有6例,而“动+补+宾”式则有105例。赵长才(2001:20)也对宋元之际的代表性文献《虚堂和尚语录》《张协状元》《刘知远诸宫调》《古本董解元西厢记》《元刊杂剧三十种》和《元典章·刑部》做了调查,结果发现,没有一个“动+宾+补”式。这说明,VOR动结式在这一时期确实已衰微了,很有可能人们当时已经把这类结构看做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用法了。事实上,这类格式多见于唐宋诗文之中。王力(1989:264)所举的例子都是如此: (20)吹我罗裳开,动侬含笑容。(《子夜四时歌·夏歌》) (21)石角钩衣破,藤梢刺眼新。(杜甫《奉陪郑驸马韦曲二首》)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