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lkirk(1984)提出一个概念叫Strict Layer,汉语可叫“层次对应”,即高层次的边界必须对应于低层次的边界。比如,韵律词的左界必须是个音步的左界,韵律词的右界必须是个音步的右界。根据层次对应律,每个韵律单位必须由一个或多个下一级的单位组成。比如,一个韵律词必须由一个或多个音步组成。那么音步以上的韵律单位是怎么确定的?Chen(起稿于1985,发表于1987)对厦门话的分析给了Selkirk一定的启发。于是,Selkirk(1986)提出,韵律词由实词的边界确定,每个韵律词只能包括一个实词(还可以包括一个或多个虚词)。换言之,每个实词必须属于不同的韵律词。现在我们来分析上海话的变调域,见(15)。 可以证明,上海话的变调域由音步决定(Duanmu 1999)。动宾结构的[炒][饭]有两个实词,每个实词一个音步(一个韵律词),符合Selkirk的说法。同样,[荷兰][蘑菇]也是两个实词,每个实词一个音步(一个韵律词)。可是,偏正的[炒][饭]也是两个实词,却一共只有一个音步(一个韵律词)。而[南加里][福尼亚]有两个实词,两个音步,但音步界和词界却不吻合。根据Selkirk(1986)的说法,上海话的偏正结构应该用[炒][饭]、[南][加里][福尼亚],可事实并非如此。 以上可见,重音理论和韵律音系学的确有很多重复之处。可是,研究重音理论的学者很少讨论韵律音系学,而研究韵律音系学的学者很少讨论重音理论。不过,两个理论终究可能会合并为一。 最后,我们考虑重音的级别是否有限。早期学者认为,重音的级别理论上是无限的(Chomsky,et al.1956;Chomsky and Halle 1968;Liberman 1975)。可是,Gussenhoven(1991)提出,重音只应该分两级,要么有重音,要么无重音。我们以英语单词compensation为例,分析见(16)。 前人认为,第一音节次重,第三音节主重,第二、第四音节无重,一共三级重音。Gussenhoven(1991)却认为,第一、第三音节有重,第二、第四音节无重,一共两级重音。第三音节感觉上更重,是因为它有个高调H,不必再加一层重音符号。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