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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把”字句的语义理解和句法构造(2)


    除了(3)属于单补式“把”字句,其他各类都是单述式“把”字句。上面每个例句都代表一种具体类型。其实,这还不是学界所考察的单动“把”字句的所有类型⑥,而且有的大类下面因述语动词和补语动词句法语义类型的差异还可呈现出更为丰富的表现。这里只是列举出学界多有关注的情况。在这些特殊的非典型“把”字句中,学界基于不同的理论背景,对每一类的语义条件和生成机制都或多或少、或深或浅地提出了相应的分析策略。 
    在以上类型中,带保留宾语式“把”字句又显得更加特殊,因为一般“把”字句中只有 B 是完全受影响的役事,述语谓词后不再带宾语。但在带保留宾语式“把”字句中,却有两个宾语,一个是“把”的宾语(即句式的役事),一个是述语动词的宾语,黄正德(2007)将之分别称作外宾语(outer object)和内宾语(inner object)。所谓“保留宾语”,就是内宾语保留在了原位,没有且一般也无法提前。 
    就这四类带保留宾语式单动“把”字句而言,(6)在学界讨论不多,主要是因为它跟双动式没有本质的差别,可以看作补语动词因语义蕴涵而未出现的情况,即其底层结构仍旧是“戳(出、破)、当(作、成)、送(给)”之类。我们将补语动词补出以后的结果如下: 
    
    相对而言,(7)-(9)这三类更为特殊。(7)和(8)中的动词能够支配其前后两个宾语(即外宾语和内宾语),其中(7)中两个宾语之间没有直接的语义关联,而(8)中外宾语和内宾语之间有领属关系(领属包括领有和隶属,后者是一种整体—部分的关系);(9)中的动词只能支配内宾语,不能支配外宾语。其中(7)和(8)这两类受到学界颇多关注,熊仲儒(2013、2015)分别将(8)和(7)所代表的两种类型称作“领属性保留宾语句”和“非领属性保留宾语句”。⑦ 实际上,非领属性保留宾语句的范围相当宽泛,除了(7)以外,像(9)甚至(5)都可以归入其中,还有本文未列出的情况,而且不限于“把”字句。基于此,本文称(8)为“带领属性保留宾语式‘把’字句”,其他不再独立命名(当然称之为“带非领属性保留宾语式‘把’字句”也未尝不可)。 
    由于(7)-(9)这三类句式一方面是单动“把”字句,另一方面又是一种保留宾语句式,所以就使得该类句式处于原型“把”字句系统的边缘位置。为了表述方便,本文将这种带保留宾语式单动“把”字句称作“边缘‘把’字句”(peripheral Ba-construction)。⑧本文集中讨论这类边缘“把”字句的语义结构关系和句法构造机制。这其中,有的类型学界虽有较多讨论,但本文基于我们的分析理念试图做出新的分析。下面首先阐释我们在分析致使性句式群中特定句式形义关系的基本理念,然后据此来讨论各类边缘“把”字句的语义理解和构造机制,最后对句式形义互动关系分析的方法论原则作出说明。 
    基于句式群形义关系的分析理念及“把”字句的分析策略 
    既然将“把”字句(无论是典型的还是非典型的)看作表达致使范畴的一种类型,那么我们在分析“把”字句的语义关系时,就可以将它放到表达致使范畴的句式系统中来认识。同时,由于“把”字句又是一种特殊的致使表达方式,因此我们就需要结合“把”字句的形式和意义(这里包括功能)以及韵律和语用等之间的互动关系来刻画它的生成过程与机制。 
    2.1基于句式群形义关系的分析理念 
    施春宏(2010a、2010b)将表达同一语义范畴或特定语义关系的相关句式集合称作“句式群”(construction group),句式群有大有小,每个句式所凸显的语义侧面和所实现的语用功能并不相同。这也是特定句式存在的基本理据。例如下面就是一个由动结式构成的句式群: 
    
    基于此,所有表达致使关系的句式(如使令句、“把”字句、被动句、受事主语句,致使性施受句、致使性动词拷贝句、致使性双宾句等)可以构成一个具有交叉网络关系的致使性句式群(causative construction group)。“把”字句只是其中一种类型。 
    前文说过,致使事件由使因事件和使果事件整合而成。致使事件经过认知概念化后,形成概念结构,进一步向句法结构投射并在句法、语义、韵律和语用等多重界面特征互动作用下,形成不同的致使表达方式。这样,各个致使性句式都需要用相应的句法形式来表示使因事件和使果事件,如例(1)和(2)的双动表达方式。然而,在特定条件下,某些成分在表层句法配置中可以隐含不显。如“把”字句的 V 在表层句法配置中可以隐含不显,形成“A 把 B+ØR”(Ø代表有语义内容但无语音形式的谓词性轻成分)的结构形式;同样,R 也可以在表层句法配置中隐含不显,形成“A 把 B+VØ”的结构形式。这就是上面所说的单动式“把”字句的两种类型。虽然Ø在表层结构中没有显现,但基于致使语义关系的整体结构考量(即任何致使关系都包括使因和使果),我们认为它们在基本结构关系中仍然存在,而且“ØR”和“VØ”的整合过程仍然遵从句式论元结构整合的基本原则及其配位规则系统。⑨ 也就是说,虽然典型程度不同的“把”字句在句法表现和语义侧显方面有一定的差异性,但在基本结构关系上却具有相当的一致性。这种思路正是我们所试图构建互动派生分析模式(Interactive-Derivational Approach)的依据和体现(施春宏2008b),即通过对句式结构和句式意义互动关系的分析来构建句式的基本结构,然后在此基础上探讨相关句式派生的可能性及其句法机制,进而探讨各个具体句式的语义侧显情况和生成约束条件。 
    基于这样的分析模式,我们将句式群形义关系分析理念概括为以下几项分析准则: 
    (I)论元整合准则:句式的论元结构由底层谓词论元结构整合、投射而成。 
    (II)句义侧显准则:同一句式群中不同句式之间具有相同的底层语义结构关系,但每个句式语义在整体上的凸显侧面不同。 
    (III)谓词显隐准则:参与整合的谓词在表层配位中若未显现,则假定该谓词以隐性形式存在并参与论元结构的整合,并遵从论元结构的整合原则及其配位规则。 
    (IV)界面互动准则:表层配位方式受句法、语义、韵律、语用等多重界面特征互动制约。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