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杂字文献的收集和整理 李丽中、高维国认为:“由于历代统治者对杂字的偏见和鄙视,给今天的杂字搜集工作带来极大困难,已往的杂字书编写者多不著姓名和撰写年代,官方编辑出版的书志、书目上又绝少收录,以至许多珍贵的杂字读本在长期流传中散失,有的虽找到残本但无法对证。杂字搜集工作进展缓慢直接影响了对杂字这一文化现象的研究。”[32]11李国庆认为:“早期的杂字文献现在只能看到少数集中辑本,宋元版本现在已经没有了踪迹,明版本杂字已成为凤毛麟角,清版本杂字十分少见,民国版本偶或见之。作为历代私家的藏书楼对这类读物根本不屑一顾,遑论珍藏!”[33]9杂字文献的收集和整理早在20世纪50年代就已经开始,如张志公先生在《传统语文教育研究》后附上杂字目录,总共29种。20世纪90年代初,来新夏先生主编、高维国编校《杂字》一书,收集和整理《日用俗字》、《新锲鳌头备用杂字元龟》、《新镌便蒙群珠杂字》、《天津地理杂字》等四种,并将其汇编成集。只是当时交通、资讯不发达,收集杂字数量有限。直至2009年,李国庆先生汇编杂字成《杂字类函》出版,此杂字汇编收杂字168个版本。学苑出版社介绍:“编者经多年寻访,编收杂字书目13类80种168个版本,基本囊括了存世的杂字书,一次汇编出版。”④可以说,《杂字类函》是当前杂字文献汇编中数量最多、内容也比较丰富的一部。然而,时移世易,孔网的开通,书贩为利润驱使,从民间购得杂字立即上孔网求售,使得杂字的购买不是一件难事。作者“编收杂字书目13类80种168个版本”汇编成《杂字类函》,“基本囊括了存世的杂字书”这一结论有待修正。目前孔网上出现的抄、刻本至少超过4000余册,种类超过340余种,远远不止80种168个版。以西南地区为例,《杂字类函》只提及《大全杂字》和《日用时行杂字》两种⑤,而《四言杂字》(家常日用,切勿忘记)[34]、《幼儿杂字》[35]、《通用杂字》[36]、《时兴异样杂字》[37]、《居家杂字》[38]、《礼仪杂字(随身宝)》[39]、《传家杂字》[40]、《居家切要杂字》[41]、《广宜杂字》[42]、《杂字述要》[43]、《家常杂字》[、《七言杂字歌》[45]等多种杂志未提及,更未收集。 除李国庆先生编写《杂字类函》对杂字做全面收集和整理之外,目前,梧州学院王建军收藏杂字300余册、150余种,包括岭南地区《西园杂字》[46]、《酬世杂字》[47]、《捷经杂字》[48]等;善本如《杂字旁通》[49]、《土音杂字》[50]、《陈眉公群珠杂字》[51]、《元龙杂字》[52]等的收集和整理当前比较少见,尤其是对西江流域地区、西南地区的杂字文献有系统搜购。王建军的相关成果即将影印出版《西江流域杂字文献经眼录(上下册)》、《西南地区杂字文献影印一百二十册》,这些影印书籍的问世,对西江流域杂字文献、西南地区杂字文献的考察以及杂字文献的分类标准、杂字文献的地域性特征问题的研究,将有推动作用。再有,高校学者黄征教授多年来精心收集孔网手抄杂字不少于600册,其中江西南昌及周边地区手抄孤本杂字最多,对语言文字尤其是近代汉语俗字的研究价值极大。另外,民间学者王守照先生亦收集各类有代表性的杂字文献近200种,其中亦不乏善本和孤本。如清木刻《元龙通考杂字》、手抄《工人杂字》、《一串珠杂字》⑥。还有山东大学文史哲研究院文献学专业博士生李振聚收集清早期木刻杂字百余本,对某种具体杂字版本的源流考察具有重要价值。最值得密切关注的是孔网商人(不知名),自2009年以来,招聘工人(孔网署名HXX和Hahags)长期在网上购买杂字、木鱼书、宝卷、弹词等民间文献,此商人收购囤积杂字至少有2000余册,有大量的善本和孤本,多以木刻为主,兼有品相较好的手抄本和民国时期排印本。上述收藏者如能将杂字文献统一整理影印出版,供专家学者研究,或者国内各学术机构能在政府的主导下,全面收集和整理这批文献,这批文献则不啻为新时期民间传统文化的宝藏;学术机构或者政府部门如若再坐而视之,这批能代表传统社会记忆库的珍贵文献散失在民间或流失海外,则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重大损失。 杂字文献是中国传统底层社会重要的地方乡土教材,其主要功能是识字。⑦目前,杂字书籍作为明清以来一种重要的民间文献资料,相对于契约、碑刻、谱牒、民歌唱本、医书药书、宗教经文等民间文献,研究成果不仅少,而且层次不高。对于4000余册、340余种杂字文献的数量,上述五个方面涉及的研究内容,可说只是杂字文献学术价值中的很小一部分,尤其是杂字文献的种类、杂字文献目前的存世量、杂字文献的归类等最为基础的研究工作,当前还没系统展开,更不必说对杂字文献的性质、杂字文献地域性特征、杂字文献中方言俗字、杂字文献的民俗材料等问题的进一步探讨,因此,笔者期待更多的学者专家对杂字文献展开深入研究。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