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 ①见朱自清:《诗言志辨》,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3页。 ②马承源原来的训释为“离”(见马承源主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第一册之《孔子诗论释文考释说明》,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李学勤、裘锡圭释“”为隐(见李学勤:《谈〈诗论〉“诗亡隐志”章》,《文艺研究》2002年第2期;裘锡圭:《关于〈孔子诗论〉》,载《中国出土古文献十讲》,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304页)。饶宗颐不同意此说,力证应释读为“吝”,意为“有所吝惜而保留”,“‘诗亡吝志’者,谓诗在明人之志”(见饶宗颐:《上海楚竹书〈诗序〉小笺》,载沈建华编:《饶宗颐新出土文献论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笔者以为,释读虽有不同,但对文意的理解并非截然相反。在没有取得一致看法之前,姑从释“隐”说。 ③杨伯峻就《春秋》的记载列举了两个例子。第一是日蚀,由隐公到哀公的二百四十二年间,鲁地可见的日蚀有六十次以上,《春秋》仅载一半。第二是鲁国十二公,除闵公在位年短,其余都有十数年或数十年,但《春秋》载鲁女出嫁仅七次。接近两个半世纪鲁公室仅有不足十女出嫁,其中肯定有失记。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前言》,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 ④吴承学、何诗海:《浅谈中国古代文体价值谱系》,载《古典文学知识》2013年第6期。 ⑤钱锺书:《中国文学小史序论》,见《钱锺书散文》,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7年,第478页。 ⑥杨伯峻:《春秋左传注》第四册,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第1381页。 ⑦杨伯峻谓:“此弦歌也,即以各国之乐曲伴奏唱歌。”见《春秋左传注》第三册,第1161页。 ⑧杨伯峻:《春秋左传注》第三册,第1162~1163页。 ⑨郭绍虞主编:《中国历代文论选》一卷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第30页。 ⑩(11)钱锺书:《七缀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27、22页。 (12)屠友祥:《东坡题跋校注》,上海:远东出版社,2011年,第253页。 (13)(14)李泽厚:《美的历程》,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245、255页。 (15)见丁福宝编:《历代诗话续编》上册,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第195页。 (16)范文澜:《文心雕龙注》上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第46页。 (17)元稹:《唐故工部员外郎杜君墓係铭》,见《元稹集》下册,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第601页。 (18)白居易:《与元九书》,见郭绍虞主编:《中国历代文论选》一卷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第140页。 (19)参见宇文所安:《中国文论:英译与评论》,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年,第26页。 (20)钱锺书:《七缀集》,第23~24页。 (21)钱锺书:《管锥篇》第一册,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第57页。 (22)《小序》云:“大夫刺幽王也。役使不均,已劳于王事,而不得养其父母焉。”见《十三经注疏》上册,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影印本,第463页。 (23)以上所引,均见焦循:《孟子正义》下册,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第367、368页。 (24)笔者赞同朱自清的看法:“‘以意逆志’是以己意己志推作诗者之志”。见朱自清:《诗言志辨》,第19页。 (25)范文澜:《文心雕龙注》下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第673~674页。 (26)郭绍虞主编:《中国历代文论选》一卷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第107页。 (27)朱自清:《诗言志辨》,第23~37页。 (28)冯友兰:《中国哲学史》,北京:中华书局,2014年。 (29)对这个问题学界或有不同看法,迄今无定论。朱自清《诗言志辨》既将“诗缘情”看作“诗言志”的引申、扩充,又认为“‘言志’跟‘缘情’到底两样。是不能混为一谈的。”(《诗言志辨》,第23页)陈伯海《释“诗言志”》一文,赞赏朱先生“眼光毕竟犀利”,“只有拿‘志’与泛漫的‘情’区划开来,才能确定地把握中国诗学的主导精神”(《文学遗产》2005年第3期)。“言志”和“缘情”在理解上似乎分属不同的传统,尽管“缘情”是后起的。之所以造成理解的差异,笔者以为当缘自现代的文学观念的变化,认为文学表达情感,而“缘情”中有个情字,更符合今天的语义文脉,故判“缘情”是另一说而别立一宗。其实,“志”与“情”在古代分属不同的语义脉络。志者,“心中所止”,“在心为志”。凡为心中所有而有止息于心,未发出来而表露于外者,皆可以称为志。上博楚简《性情》云:“凡心有志,亡举不可。”郭店楚简《性自命出》同章作:“凡心有志也,亡与不可。”(见李零:《上博楚简三篇校读记》,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54、102页)志止于心,故需要“举”和“与”才能将之激发出来,后天的“举”和“与”,儒家认为是通过学,“人而学或使之也”(注同上)。通过言辞发抒出来的就是言,自然也包括诗。志与诗,一内一外。而情,则是儒家性情论的语义脉络的概念。郭店楚简《性自命出》以性为中心,向上而究于命、天,向下而究于情、道、物、义、势、悦等多个范畴。其中有云:“性自命出,命自天降。道始于情,情生于性。”又说:“凡性为主,物取之也。金石之有声,弗扣不鸣。人之虽有性心,弗取不出。”(第102页,版本同上)其中论性与情的关系,与《礼记·乐记》讲的“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如出一辙。《乐记》用“欲”字,《性自命出》用“情”字,语义完全相同。在静隐于内而不发的意义上,性与志的居处状态相同。志发而为诗,而性感于物发为喜怒哀乐之情,在自心之所出而发扬于外的意义上,诗与情当然是相通的。因此,由诗审志,由志见情,也是没有任何疑义的。战国秦汉之际,儒门解诗不及于“缘情”,实在不是因为存在志与情的对立,忽视了情,而是因为戴伟华所说的原因:儒门解诗只是“阅读理论”,儒门解诗做的工夫是由诗返志,故只需论志。也就是笔者说的“解诗辨志”。待到日后诗坛复杂了,文体日繁,写作的问题出来,于是才有陆机提倡“诗缘情”。“缘情”是“创作理论”(见戴伟华:《论五言诗的起源》,《中国社会科学》2005年第6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