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网-学术论文、书评、读后感、读书笔记、读书名言、读书文摘!

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学术理论 > 古代文学 >

元代科举对汉赋经典化的影响(3)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 张新科 参加讨论

    二、科举影响下的“宗汉”思潮
    元代科举对于古赋的重视,不仅促使各级学校、书院把古赋作为汉人、南人的必修课程,而且促进了文学家的古赋创作。从读者接受角度来说,这是楚骚、汉赋经典影响史的重要体现,树立了文学家在辞赋创作方面学习的标本。祝尧《古赋辨体》卷三云:
    古今言赋,自骚以外,咸以两汉为古,已非魏晋以还所及。心乎古赋者,诚当祖骚而宗汉,去其所以淫而取其所以则可也。(13)不仅祝尧,其他文士如刘因、袁桷、方回等人也有类似的说法,推崇楚骚汉赋。“祖骚而宗汉”成为共识,一代赋家举起了向古赋学习的大旗,不仅重塑汉赋的经典形象,而且直接影响到元代的辞赋创作。
    “祖骚宗汉”思想在元代出现,并非偶然,自有其渊源关系,《古赋辨体》开卷就引用宋人宋祁的观点:“宋景文公曰:《离骚》为词赋祖,后人为之,如至方不能加矩,至圆不能过规,则赋家可不祖楚骚乎?”(14)王构《修辞鉴衡》引宋人黄庭坚观点:“山谷云,作赋须要以宋玉、贾谊、相如、子云为师,略依仿其步骤,乃有古风。”(15)可见,元前就有这种思想。关于“祖骚宗汉”的渊源,许结先生从“远源”与“近源”等方面进行了探究,认为远源在唐前的赋论,如扬雄、班固、刘勰等,近源则在宋人言论,尤其是宋代朱熹等人的楚辞学理论(16)。这种分析颇有道理,笔者不再赘述。
    “祖骚宗汉”不是盲目崇拜,其主旨很明确,即“去其所以淫而取其所以则”。这就是扬雄“诗人之赋丽以则,词人之赋丽以淫”理论的进一步发展,强调“则”,也就是继承诗的抒情传统、讽喻传统。所以,“祖骚宗汉”的理论特别强调辞赋情、辞、理的统一,而且情是关键。祝尧《古赋辨体》云:
    诗人所赋,因以吟咏情性也;骚人所赋,有古诗之义者,亦以其发乎情也。其情不自知而形于辞,其辞不自知而合于理;情形于辞,故丽而可观;辞合于理,故则而可法。然其丽而可观,虽若出于辞而实出于情;其则而可法,虽若出于理而实出于辞。有情有辞,则读之者有兴起之妙趣;有辞有理,则读之者有咏歌之遗音。如或失之于情,尚辞而不尚意,则无兴起之妙,而于则乎何有?后代赋家之俳体是已。又或失之于辞,尚理而不尚辞,则无咏歌之遗,而于丽乎何有?后代赋家之文体是已。(17)情是基础,情形于辞,辞合于理。他还说:
    辞者,情之形诸外也;理者,情之有诸中也。有诸中故见其形诸外,形诸外故知其有诸中。辞不从外来,理不由他得,一本于情而已矣!若所赋专尚辞,专尚理,则亦何足见其平时素蕴之怀、他日有为之志哉!(18)这些理论,针对唐宋以来律赋的弊病而提出,“宗汉”的实质就是重视“情”在辞赋中的核心地位,“情”是赋之本。从读者角度说,有了“情”、“辞”、“理”,就“有兴起之妙趣”、“有咏歌之遗音”。所以,楚骚以及汉赋中的抒情赋颇受《古赋辨体》以及其他文人的重视。试看《古赋辨体》卷三对部分汉赋作品的评注:
    古人之赋,固亦可以铺张侈大之辞为佳,而不可以刻画斧凿之辞为工,亦当就情与理上求之。(《上林赋》注)
    长卿之赋甚多,而此篇最杰出者,有风兴之义也……《长门》尚意,感动人心,所谓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虽不尚辞,而辞亦在意之中。(《长门赋》注)
    末后一段辞旨缜密,意思缠绵,真有发乎情,止乎礼义之风也。(班婕妤《捣素赋》注)
    赋之为体,固尚辞,然其于辞也,必本之于情,而达之于理。(扬雄《长杨赋》注)
    苟有善赋者,以诗中之赋而为赋,先以情而见乎辞,则有正与则之意为骨。(班固《两都赋》注)
    以此知诗人所赋之六义,其妙处皆从情上来,情之不可已也,如斯夫。(王粲《登楼赋》注)由此看出,祝尧对汉赋的认识,总是以情为根本。元代另一位评论家陈绎曾在《文筌》中视楚辞为赋,在《楚赋法》中明确指出:“楚赋之法,以情为本,以理辅之。”(19)在《汉赋体》中指出:“宋玉、景差、司马相如、枚乘、扬雄、班固之作,为汉赋祖,见《文选》者,篇篇精粹可法,变化备矣。”(20)杨维桢辞赋专辑取名《丽则遗音》也是他创作思想倾向的体现,说明以情为主的“宗汉”思想在当时产生深刻影响。
    “祖骚宗汉”的理论意义还在于学习楚骚、汉赋的高古气象。这种气象,是情的表现,是自然产生的,而不是人为的。如祝尧《古赋辨体》卷三所说:“其情不自知而形于辞,其辞不自知而合于理”。“不自知”就是自然的一种体现,也正如他评祢衡《鹦鹉赋》所说:“凡咏物题,当以此等赋为法。其为辞也,须就物理上推出人情来,直教从肺腑中流出,方有高古气味。”这种思想也体现在其他文人的论述中,陈栎《两都赋纂释序》中认为“律赋凿之以人,惟古赋鸣其天”,律赋是人为的斧凿,古赋则是自然的天籁,“《离骚》,赋之祖,降是舍汉何适矣?孟坚《两都》有余刃,无窘步,汉赋舍班又何适矣?”(21)古赋的“高古”也在于它的宏大气势,如刘壎《隐居通议》卷四“古赋”总评:
    作器能铭,登高能赋,盖文章家之极致。然铭固难,古赋尤难。自班孟坚赋《两都》,左太冲赋《三都》,皆伟赡巨丽,气概一世,往往组织伤气骨,辞华胜义味,若涉大水,其无津压,是以浩博胜者也。六朝诸赋,又皆绮靡相胜,吾无取焉耳。至李泰伯赋《长江》,黄鲁直赋《江西道院》,然后风骨苍劲,义理深长,驾六朝,轶班、左,足以名百世矣。(22)刘壎提出的“风骨苍劲,义理深长”,也是汉赋、尤其是汉大赋的风格体现。但古赋难学,非一日之功。所以,程端礼在《读书分年日程》卷二中就学习古赋的方法步骤进行明确的指导:先读《离骚》,这是根基,再读《楚辞集注》,再读《楚辞后语》及韩愈、柳宗元的赋作,还要选择萧统《文选》中汉魏辞赋,特别是《七发》等作品(23)。这样的读书指导,明显体现“祖骚宗汉”思想。“祖骚”不用说,就“宗汉”而言,他强调《文选》中的汉赋精品,甚至特别提出枚乘《七发》,都具有很强的针对性。
    “祖骚宗汉”理论在指导当时的辞赋创作实践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科考以后,俳赋和律赋的创作进入低谷,大量辞赋作品继承了楚辞和汉赋的传统,骚体赋和问答体赋等抒情咏物类辞赋兴盛一时。初期科考虽是律赋,但许多文人在自己的文学创作中却学古赋,科考和文学实践形成较大反差。如元前期作家郝经有古赋15篇,耶律铸15篇,王恽10篇,王旭10篇,戴表元14篇,任士林18篇,他们都不创作律赋。元代辞赋的主要成就是在后期,虞集、刘诜、马祖常、许有壬、朱德润、吴莱、杨维桢等作家,都以创作古赋著名,尤其是杨维桢,创作的古赋作品最多。元代后期社会矛盾日益尖锐,政局动荡不安,所以许多作品揭露社会弊病,骚体赋占了相当大的比重,抒情化更为浓厚。马祖常《伤己赋》、胡天游《述志赋》、朱德润《忧怀赋》等仿《离骚》而作,抒发个人情怀。清代陈元龙《历代赋汇》收录元代128家的323篇作品,大都是元代后期作家作品(24)。当然,元代辞赋中也有学习汉大赋而进行创作的,如前期作家刘因《渡江赋》,虚拟北燕处士与淮南剑客对蒙古军攻守南宋的不同态度写起,北燕处士认为蒙古军队威猛无比,势不可挡,南宋灭亡,势在必然。淮南剑客却认为南宋占据长江、荆门等地利优势,蒙古军队难以攻破。北燕处士又摆出蒙古的五点优势,坚信蒙古必胜。最后淮南剑客只好服输,“循墙匍匐,口怯心碎,不知所以对矣”。这样的结构布局,明显学习司马相如《子虚》、《上林》抑客伸主的表现方法,为当朝社会政治服务。后期作家黄文仲《大都赋》,纵横捭阖,气势恢宏,学习汉大赋中都邑赋的传统,以主客对话形式,极力铺排元大都的景象,不仅有地理空间的广大,更重要的是元朝政治上的大于仁、大于恕、大于德,最后归之于思节俭、防奢侈、尚忠亮、重赏罚等。“宣上德”、“体国经野,义尚光大”的主旨十分明显。这些创作实践,从一个方面体现了“宗汉”思想影响到汉赋经典地位的重构和巩固。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评论
批评
访谈
名家与书
读书指南
文艺
文坛轶事
文化万象
学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