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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然的归属与主体风格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 魏耕原 参加讨论

    【内容提要】 孟浩然向来被视为田园诗人,实际上他只有两首诗能归入田园诗,因此称他为山水诗人似乎更为合适。在诗艺追求上,有平淡,也有壮逸。在表现手法上有精密,也有疏朗,在前盛唐诗人中,孟浩然的个性风格比较多样。
    【关 键 词】孟浩然/田园诗/山水诗/艺术追求
    【作者简介】魏耕原,男,陕西周至人,西安外事学院人文学院特聘教授,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导。
     
    孟浩然是盛唐前期最负盛名的诗人,又是唐代最为著名的隐士诗人,而且他的人格与自成家数的诗风得到李白、王维、杜甫极大的赞誉。自上世纪四十年代闻一多的研究开始,至今无论对其经历、思想与艺术风格,以及作品的真伪,都有全面而深刻的讨论。我们无意于对他的诗风做全面的继续考量,只是对以往的研究误区与未涉及处加以讨论。
    一、孟浩然是田园诗人吗?
    在闻一多以前,孟浩然便有了山林诗人、田园诗人的称号。1949年后,他被定位为山水田园诗人或田园山水诗人,他和王维成为这个流派的开创人。时下虽换上了“静逸明秀”的说法,然虽变而未离其宗。于是王孟等的山水田园诗,与高岑的边塞诗便成了盛唐的两大诗派,而作为公认的学术常识,流行于各种各样的文学史中。
    盛唐诗集《诗》《骚》以及八代诗之大成,诸体具备,英华灿烂,门户大开。大小谢的山水诗与陶渊明开创的田园诗,必然进入盛唐诗人视野。王维《别綦毋潜》所说的“盛得江左风,弥工建安体”,应是对盛唐早期诗风趋向最为敏锐的发觉。杜甫晚年《偶成》所说的“永怀江左逸,多病邺中奇”①,似乎可看作对盛唐诗风的总结。就是说过“自从建安来,绮丽不足珍”的李白,他的《题东溪公幽居》也说:“宅近青山同谢朓,门垂碧柳似陶潜”,当然包含着对以陶谢为代表的六朝诗的认同作为前提。不过,每个诗人的取法各有自己的偏重。如高适诗直抒胸臆,便看重建安风骨,岑参诗主景多取法六朝。孟浩然终身布衣,自然宗仰陶渊明。他在《李氏园卧疾》说过:“我爱陶家趣,林园无俗情。”这是从高尚其事的人格志趣而言;又在《仲夏归南园寄京邑旧游》说:“尝读《高士传》,最嘉陶征君,日耽田园趣,自谓羲皇人。”就把自己看作新的陶渊明。从作诗看,除陶外,还有大小谢,《途中九日怀襄阳》就不由自主地说:“谁采篱下菊,应闲池上楼。”他的潜台词就是对陶诗的平淡自然与大谢诗清新的感发。谢朓《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板桥》的“既欢怀禄情,复协沧州趣”,想把仕隐协调起来。“沧州趣”即以山水为隐居之趣,已成了小谢的标志。孟浩然在《宿天台桐柏观》说“缅寻沧州趣”,又在《奉先张明府休沐还乡,海亭宴集(探得阶字)》又说“沧州趣每怀”。孟浩然则想把陶与大小谢统一起来,即把山水诗与田园诗协调融合起来。如果就其趣向宗旨,把田园诗融注于山水则为其目的。他在《听郑五愔弹琴》说过“余意在山水”,在《九日龙沙作寄刘大眘虚》又说“湖山发兴多”,《和张明府登鹿门山》还说“山水思弥清”,便都是以山水诗为追求之明证。还有:
    夕阳开晚照,中坐兴非一。(《登江中孤屿》)
    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秋登万山寄张五》)
    款言忘景多,清兴属清凉。(《西山寻辛谔》)
    百里行春返,清流逸兴多。(《陪卢明府泛舟回岘山作》)
    秋入诗人兴,巴歌和者稀。(《同曹三御史行泛湖归越》)
    鸟归余兴满,周览更徘徊。(《登龙兴寺阁》)
    逸气假毫翰,清风在竹林。(《洗然弟竹亭》)
    逸思高秋发,欢情落景催。(《和贾主簿弁九日登岘山》)
    以上提出的“兴”、“清兴”,或者“逸思”、“逸气”,或者由二者组合的“逸兴”,无不与自然山水有关。同时与盛唐气象重兴寄尚风骨亦息息相关,彻底摆脱宫廷应制的拘囿。②它标志盛唐前期诗人的创作进入凭“兴”出发的自由阶段,特别是“逸思”、“逸气”、与“逸兴”与“清兴”的提出,得到李白、高适的热烈回响:“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才华仰清兴,功业嗟芳节”;“故交负灵奇,逸气抱蹇谔”。③所以,他不仅是“盛唐初期诗坛的清道者”(闻一多语),而且是盛唐气象的开创者。与之同时或稍后而有交往的张九龄、刘眘虚、张子容、崔国辅、綦毋潜、包融、郑愔、张諲、卢象、裴迪以及李白、王维、储光羲、王昌龄、陶翰,前者都以山水诗为主,都受到他的影响,而且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南方人(除过裴迪、王维、王昌龄),可以说盛唐诗的崛起,是由盛唐初期以孟浩然为代表的山水诗人呈露头角,而田园诗微乎其微,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孟浩然的田园诗就已有研究来看,元刻孟集分类刻本就有“田园”的标目④,对具体篇目的认定尚有出入,总其篇数不过十四、五篇,其中有不少是把山水诗移充过来。如《采樵作》:“采樵入深山,山深水重叠。桥崩卧槎拥,路险垂藤接。日落伴将稀,山风拂薜衣。长歌负轻策,平野望烟归。”⑤前四句以山水的幽深奇险为主,后四句点出樵夫负薪放歌而归,属于山水背景加采薪人物的写法,在重峦叠嶂中有樵夫负薪而归,这是山水画最常见的题材。就是放大看后四句,此诗只是山林之歌,而非田园之作。《游精思观回王白云在后》则属于纪游诗,首尾记叙始末,中四句言:“回瞻下山路,但见牛羊群。樵子暗相失,草虫寒不闻”,牛羊、樵夫只作为“山下路”景观点缀,看作田园诗还是勉强得很,观其题则作者意亦不在此。《田园作》该是田园诗了,却不尽其然:
    弊庐隔尘喧,惟先养恬素。卜邻近三径,植果盈千树。粤余任推迁,三十犹未遇。书剑时将晚,丘园日已暮。晨兴自多怀,昼坐常寡悟。冲天羡鸿鹄,争食羞鸡鹜。望断金马门,劳歌采樵路。乡曲无知己,朝端乏亲故。谁能为扬雄,一荐《甘泉赋》?
    诗分两截,构思用意全与《仲夏归南园寄京邑旧游》相同,前四句多用陶诗语词,然此处仅作发端而已。此下12句为全诗主体,故此诗实为示志咏怀之作,而且“望断金马门”、“乡曲无知己”,亦是对无闻于“朝端”而尚处田园的不满。他要作“冲天”的鸿鹄,岂是田园能再处下去,这正是盛唐士人共有的怀抱;已和身处易代之际陶渊明,视官场如“樊笼”的“陶家趣”不是大相径庭吗?
    至于《宿业师山房待丁公不至》《夏日南亭怀辛大》,均为孟之名作,以山水诗描写为主,应属于山水诗。前诗云:“夕阳度西岭,群壑倏已暝。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樵人归欲尽,烟鸟栖初定。之子期宿来,孤琴候萝径。”西岭、群壑、松月、风泉、烟鸟、箩径,均为山中风光,“樵人”只作为点缀以示时光“已暝”,我们怎能把这种“山水清音”(《唐诗别裁》评此诗语)而看成田园风光?次诗云:“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感此怀古人,终宵劳梦想。”叙写山光夜月、荷风露响时的隐士,如何逍遥而又孤独,这是孟诗的一贯作风,始终以隐士的情怀出现在山光水色之中。既感“乡曲无知己”,又言“农夫安与言”,且在《山中逢道士云公》说:“奈何偶昌运,独见遗草泽”,“物情趋势利,吾道贵闲寂”,甚至连作隐士也有些遗憾,他怎能把过多的兴趣投注到“田园”,还要写出其间的美来?《白云先生王迥见访》也被论者视为田园诗,这诗实是盛唐较早的“人物诗”,专写隐士生活方式与衣着,没有任何的田园的乡土气味。
    《夜归鹿门歌》与《春晓》则是描写黄昏与黎明的诗,前者的山寺鸣钟、渔梁渡头、沙岸江村、月照烟林、岩扉松径,均属山水画的常见题材,亦为山水诗而无疑。后者则写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小片断,与李白《静夜思》内容有些仿佛,仅有惜时与思家之别,李清照曾把孟浩然此诗改写成《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然从来没有说此词为田园词。如把《春晓》看作田园诗,就等于把《静夜思》可以视为爱情诗一样滑稽。《赠王九》:“日暮田家远,山中忽久淹。归人须早去,稚子望陶潜。”此为纪游诗的片断,“田家远”与“稚子望”都是劝人早归语,诗的主意是劝归,而非写田园。《寻菊花潭主人不遇》:“行至菊花潭,村西日已斜。主人登高去,鸡犬空在家。”此类访人不遇的诗,如归入田园诗,就好像把贾岛《寻隐者不遇》置入山水诗一样,同样都显得不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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