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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理论与语言哲学——阿多诺语言哲学五人谈(6)

http://www.newdu.com 2018-08-01 中国社会科学网 newdu 参加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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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哲学家语言的提纲》简介
    《关于哲学家语言的提纲》是阿多诺早期思想的纲领性文献之一,反映出阿多诺将哲学批判把握为语言批判的理论自觉,对理解其整个思想具有方法论意义。《提纲》译自:Theodor W. Adorno, "Thesen über die Sprache des Philosophen," in: ders., Gesammelte Schriften, Bd. 1: Philosophische Frühschriften, hrsg. von Rolf Tiedemann et al., Frankfurt am Main: Suhrkamp, 1997;并参考:Adorno, "Theses on the Language of the Philosopher", trans. Samir Gandesha and Michael Palamarek, in: Adorno and the Need in Philosophy: New Critical Essays, ed. Michael Pala marek et al., Toronto: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2007. 本文将刊于金惠敏主编:《差异》第9期,河南大学出版社。
     
    关于哲学家语言的提纲
    [德]阿多诺 著 黄金城 译
    1、哲学语言中形式与内容的区分并非呈现为无历史的永恒性的析分。它尤其属于观念论思想:与对认识的形式和内容所作的观念论区分相呼应。它基于这种观念,即概念,以及藉着概念的词语,是诸特性之多样性的缩略式,而这些特性的统一性则单纯由意识构成。如果说,杂多的统一性作为形式主观上范铸于杂多之上,那么,这种形式就必然被理解为可分离于内容。在实事领域中,这种可分性受到否认,因为实事本身据说仅仅是主观性的产物。在语言领域中,这种可分性则无处可藏。一切由观念论意识形成的物化,其标志就在于,事物可以被随意命名。至于语言,其精神构成据说具有客观性,而所谓的客观性仍流于形式,并无法铸造语言形态。对于一种将事物排他性地把握为思想之函项的思考而言,名称便是随意的:名称是意识的自由设定。这种主观构成的诸概念之统一性,在存在者层面上具有“偶然性”,在概念的名称的可交换性中,这种“偶然性”成为自明的。在观念论中,名称与意指物之间,处于图像性关系,而非具体实事性关系。对于一种不愿再承认自律性和自发性是认识之正当理由的思考而言,语言与实事之符号性指归的偶然性彻底成为疑难。
    2、意在真理的哲学语言并不在意Signa[符号]。通过语言,历史分有真理,同时,词语决不只是在其中被思考之物的符号,毋宁说,历史突入词语,并塑造其真理特征。历史对词语的分有,始终规定着每一个词语的选用,因为历史与真理在词语中汇合。
    3、哲学的语言是由含有实事性在先规定的。哲学家并非选择性地表达思想,而是必须找到这样的词语,它们仅仅是以其中的真理状况为根据,才能够正当地承载哲学家想要说出的意图,除非在某个历史性时刻,哲学家选中的真理就存在于其中的那个词语,否则便什么也无法说出。
    4、哲学语言具有“可理解性”,即其社会可沟通性,这是观念论的要求,它必然立足于语言的符号性特征,并且设定:语言可分离于对象。因而,同一个对象能够以不同的方式相即被给予。然而,通过语言,对象根本并未相即被给予,毋宁说,对象依附于语言,并与语言处于历史的统一中。在一个同质化的社会中,哲学语言的可理解性从未被要求,然而处处是在先被给予的:当词语的存在论力量所及甚远,以致词语在社会中被赋予客观的尊严时。这种客观性决不是哲学语言调适于社会理解的结果。毋宁说,这种使语言“可理解”的客观性,正是将词语明确指归给哲学家的同一种客观性。它不能被要求;在它成为疑难之所在,它便根本不存在,同时,就像它在社会中只沦为传闻一样,对于哲学家来说,它也几乎不是在先规定的。这种使语言相即于对象和社会的抽象观念论要求,恰恰是真实的语言实在性的对立面。在一个原子化的、崩解的社会中,语言回顾其可闻本然(Vernommensein),塑造了,亦即浪漫主义地虚构了词语的存在论约束力地位,而这很快就被词语本身的无力所否定。没有和衷的社会(geschlossene Gesellschaft),就没有客观的语言,因而也没有真正可理解的语言。
    5、如今,哲学语言所意图的可理解性,在所有方面都被揭露为欺骗。它要么是平庸的,天真地把词语设定为是在先给予的和通用的,但其与对象的关系事实上早已成为疑难;要么是不真实的,由于它力图遮掩上述问题。它利用那些看似摆脱了历史动力的词语所怀揣的情志,以证明词语本具有无历史的通用性,并因而与可理解性如出一辙。今天,哲学语言中唯一正当的可理解性乃在于,它忠实地与被意指的实事协调一致,并且根据词语中真理的历史状况忠实地使用词语。任何被有意追求的东西,从根本上面临着语言批判。
    6、与此相反:确乎存在着一种对词语的历史问题加以检验的程序,然而,它却致力于规避这种问题,由于它致力于建立一种立足于个体的新的哲学语言,而这同样是不允许的。海德格尔的语言逃离历史,但依然摆脱不了历史。其术语所在的方位,都不出离于那种微光闪闪、并在词语诞生之前便在先形塑了词语的传统哲学——和神学——术语;与此同时,海德格尔那显白的语言无从做到,在与传承下来的哲学语言的辩证关联中完整揭示后者的崩解。被自由设定的语言,要求哲学家具有独立于历史强制的自由,而在海德格尔那里,这种非分之想早已遭到无处不在的反驳——海德格尔洞见到这种必然性:既然语言的实际问题只有在历史中才有其根据,那么批判性地对待这种语言,便是必然的。传统的术语,即便已被摧毁,仍然需要加以保存;如今,要塑造哲学家的新词语,只有立足于词语构型的变迁(词语处于历史当中),而非发明这样一种语言,它固然承认历史力量高于词语,但却致力于到一种只在表面上保证可以豁免于历史的、私人化的“具体性”中去,以期规避历史力量。
    7、哲学家如今面对着已然崩解的语言。他的材料乃是词语的废墟,历史将他缔结于此;他的自由仅在于,他能够按照词语中的真理强制而进行词语构型。他几乎不许把一个词语思考为在先给予的,一如他几乎无法发明一个词语。
    8、如今,哲学家的语言程序几乎无法抽象地加以命名,但无论如何,只能辩证地加以思考。在今天的社会状况中,就其本已意图而言,没有任何词语被在先给予,而客观上现成的哲学词语已被掏空了存在,对他而言不具约束力。用旧语言来清晰传达新内涵,这样的尝试罹患于形式与内容之可分性的观念论前提,因而,在实事层面上是不正当的;它歪曲了内涵。对于他来说,剩下的希望仅在于,将词语置于新的真理周围,从而使得其单纯的构型产生出新的真理。这种程序不可等同于那种用传统词语来“解释”新真理的意图;毋宁说,构型性语言必将彻底杜绝那种预设着词语之未受损的尊严的简明程序。相对于传统的词语和无言的主观意图,构型乃是第三者:不经由中介的第三者。因为,诸如意图之类,恰恰不是借助于语言的手段而被客观化。相反地,构型性语言所意味的,正是这个第三者,即在辩证意义概念与实事上彼此交叠和在阐释意义上不可消解的统一体。这种出离于综合逻辑范畴的统一体,其阐释意义上的不可消解性,如今不可抗拒地导致一切严肃的哲学语言的根本困境。
    9、在形式—内容二元性的领域中,哲学语言曾经对此漠不关心,而这正是因为物化意识的特殊结构在先规定了它的无足轻重。今天,它在认识中的奠基性分量——如果说,观念论时代的无言本质破坏了一切真正的含有实事性,那么,这种分量同样也蛰伏于这个时代——再次显豁。所有哲学批判,现在作为语言批判,成为可能。这种语言批判不仅涉及词语与实事的“相即”,而且确乎同样在自身中涉及词语的地位;至于词语,需要追问的是,它们在多大程度上有能力负荷那些超载于其身的意图,其力量在多大程度上已经消失在历史之中,它们在多大程度上(比如在构型性意义上)能够得以保存。与此相关的标准,本质上是词语的美学尊严。这些词语迄今仍允许完整地享有哲学的厚爱,而当此之时,它们在语言艺术作品——只有语言艺术作品对立于科学二元论,保存了词语与实事的统一性——中一度径直沉溺于审美批评,这样的词语现在显然现在是无力的。因此,审美批评的构成性意义让位于认识。也就是说,真正的艺术如今不再具有形而上之物的特征,相反地,它转而以非中介的方式来表现真实的存在内涵。在哲学中,语言批判的意义日益增长,它表达为艺术与认识开始合流。当哲学转向这种迄今仍只是在美学层面上被思考的、非中介的语言与真理的统一体时,当哲学必须紧靠语言来辩证地衡量其真理时,艺术便获得认识特征:它的语言是审美的,而只有当其为“真”时,才是和谐的:亦即当它的词语按照客观的历史状况而实存时。
    10、一部哲学作品的实质结构,如果不与它的语言结构恰好重合的话,那么至少也可能与之处于一种成形的张力关系中。比如,有一种思考,它声称要给出存在论内涵,借此而登场,但却利用着综合逻辑定义、观念论—系统论演绎、抽象的表面关联的形式,这种思考不仅有着非相即的语言形式,而且事实上也是不真实的:因为这些被断言的存在论结果没有力量让思想的行列向自身看齐,相反地,它们作为自由悬浮的意图,仍对立于思考方式,仍然是超验的。这种思考,可以追踪到语言行为的最微小的细胞:语言被赋予正义(rechtsausweisend)的意义。比如就舍勒而言,或许便可以这么批判,他首先忽视了一切“含有实事性”的状况,由此可以指出,虽然他教导说,诸理念在存在论上是彼此限定的,而这种限定性与其表现程序自相矛盾,这种表现程序始终借助演绎和三段论的逻辑手段来进行,“构成”理念之间的抽象背谬,特别是在整个质料研究中,它所使用的恰恰是这种唯名论学术的已然耗损的语言,可他却在哲学上自视为唯名论学术的死敌。通过对舍勒进行语言分析,可以指出,他的存在论意图与事实上他具有的认识水平并不相称,或者,较少心理学意味地说,这种不相称性便是通过解放的ratio[理性]来构造一种纯粹存在秩序的不可能性。在语言批判中,一切欺骗性的存在论尤其会被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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