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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古代诗歌中的三句一节结构(4)

http://www.newdu.com 2017-12-16 《文艺研究》 贾学鸿 参加讨论

    四、词与散曲对三句一节结构的立法定格
    事物的发展演变通常是由无序到有序,正如黑格尔所言:“音乐却须把情感纳入一定的声音关系里,把自然表现的粗野性和放荡不羁性清除掉,使它合拍中节。”(42)音乐是这样,作为中国古代诗歌艺术原型的三句一节结构模式,对它的运用同样要有方圆规矩可循。不过,这种结构模式在歌诗中真正进入有序阶段,是由词和散曲这两种新体歌诗实现的。
    在词和散曲作品中,存在众多三句一节的句式结构,它们在不同的词牌或曲谱中有固定位置,句子有同定的字数,声韵有固定的要求。词牌、曲谱对三句一节结构模式的运用带有立法的性质,使它们成为词、曲作品的同定句格。关于词牌的功能,明、清之际的李渔写道:
    至于填词一道,则句之长短、字之多寡、声之平上去入、韵之清浊阴阳,皆有一定不移之格。长者短一线不能,少者增一字不得,又复忽长忽短,时少时多,令人把握不定。当平者平,用一仄字不得;当阴者阴,换一阳字不能。(43)
    在李渔看来,诸种文体的创作,填词最难。他指出词句虽然看似长短变化不定,但都受词牌声韵的约束,不能随意增减。李渔从句型、音韵两个方面列举出填词必须严格遵循的规则,对于三句一节的句式组合,这一规则同样适用。需要补充的是,词牌对三句一节结构单元在作品中的具体部位,也作了相应规定。词体的要求虽然严苛,但并不妨碍这一结构模式在词作中被大量采用,相反,正是由于这一结构模式的灵活性,使它在适应方圆规矩的前提下,将功能、效应发挥到极致。值得注意的是,进入清代以后,人们对于词作关注的焦点开始向章法方面转移。对此,刘熙载写道:
    “词眼”二字,见陆辅之《词旨》。其实辅之所谓眼者,仍不过某字工、某句警耳。余谓眼乃神光所聚,故有通体之眼,有数句之眼,前前后后无不待眼光照映。若舍章法而专求字句,纵争奇竞巧,岂能开阖变化,一动万随耶?(44)
    章法强调的是作品结构的内在关联。刘熙载认为,评价词不宜舍章法而专求字句,并对陆氏的“词眼”概念作出重新界定,指出“词眼”不但包括字句,还覆盖整首词的文本形态,其中的“数句之眼”,就是由数句组合的结构单元的主旨。清人词论在评价前人作品过程中,确实关注“数句之眼”,其中三句一节的结构单元经常成为评论对象,并且被予以充分肯定。陈廷焯的《白雨斋词话》在评价温庭筠的词作时写道:
    飞卿《更漏子》首章云:“惊塞雁,越城乌,画屏金鹧鸪。”此言苦者自苦,乐者自乐。次章云:“兰露重,柳风斜,满庭唯落花。”此又言盛者自盛,衰者自衰。亦即上章苦乐之意。颠倒言之,纯是风人章法,特改换面目,人自不觉耳。(45)
    陈氏援引的温庭筠《更漏子》词上阕和下阕的后面三句,是两个三句一节的结构单元。他赞扬这两个三句一节结构单元前后呼应,运用的是《国风》的章法。陈廷焯论晏几道词时写道:
    小山词,如:“去年春恨却来时,花落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又:“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既闲婉,又沉著,当时更无敌手。又:“明年应赋送君诗,细从今夜数,相会几多时。”浅处皆深。又:“晓霜红叶舞归程,客情今古道,秋梦短长亭。”又:“少陵诗思旧才名,云鸿相约处,烟雾九重城。”亦复情词兼胜。又:“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賸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曲折深婉,自有艳词,更不得不让伊独步。(46)
    这段评述共列举晏几道词中七个结构单元,其中三句组合者五例,两句组合者二例。陈氏的评论表明,晏词“闲婉沉著”、“情词兼胜”、“曲折深婉”等风格,都是通过词句组合体现出来的。其中三句一组的结构单元在数量上超过两句组合者,说明三句一节结构模式在艺术表现方面具有更强的优势。
    评论词作佳句而援引三句一节的结构单元,这在清代词论中经常可以见到。况周颐的《蕙风词话》列举元好问词中的佳句,共十二个组合单元,其中三句一节结构占七例(47)。陈洵《海绡词说》评论周邦彦的《过秦楼·水浴清蟾》词,反复以三句组合单元作为例证,其中提到“前结三句”、“梅风”三句、“见说”三句、“人今千里”“谁信”三句(48),对这一结构模式予以充分肯定。他把三句一节的结构模式作为重点审视对象,并且从时序切入,提示各结构单元之间的关联。
    散曲脱胎于词,曲谱对于散曲的创作同样具有定格作用。正如李渔在《凛遵曲谱》中所言:“情事新奇百出,文章变化无穷,总不出谱内刊成之定格。”(49)三句一节组合结构,在散曲中同样被定格,在作品中所处部位、句型、押韵、宫调等诸多方面有着必须遵循的基本规则。清人评论散曲与论词有相似之处,也往往聚焦于三句一节的结构模式。张德瀛的《词征》写道:
    张小山、乔梦符小令并称,然张之小令远轶孟符之上。如[双调]《水仙子》云:“绣床人困,玉关梦回,锦字书迟。”[黄钟]《人月圆》云:“桃花吹尽,佳人何在,门掩残红。”[仙吕]《一半儿》云:“唤蛮蛮,一半儿依随,一半儿心懒。”(是调即词之《忆王孙》,两“儿”字盖衬字。)……[中吕]《满庭芳》云:“阑干畔,芳枝绿满,梅子替心酸。”(句法偶与词合,然“畔”、“满”是韵,音响究异。)……皆能丰约中度,旋复回环,宜其居关、马之上。(50)
    在张氏看来,张小山的小令不但远远超过乔吉,而且还在关汉卿、马致远之上。他所列举的张小山散曲佳句共计六个单元,其中三句一节四例,占所列佳句的三分之二。这个事实表明,尽管曲谱已经把三句一节组合单元定格,有诸多必须遵循的基本规则,但是,优秀的作家仍然能够娴熟地运用这种结构模式,并且把它的功能效应发挥得很好。可以说,三句一节结构模式成为散曲文本的重要构件,也是文人按曲谱的规定进行创作、展示个人才华的平台。
    词和散曲使三句一节结构单元在作品中定格,实现了从无序到有序的转变,同时也为这一结构模式在中国古代诗歌中的定型画上圆满的句号。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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