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语义解释关键是找到隐含的谓词,重建一个事件来表示和之间的关系。这一结构与“赶论文”一样,都是隐含谓词的压缩结构,是一种事件强迫现象(宋作艳2011a、2011b)。不同的是,激活事件强迫的是构式而不是动词:构式激活一个隐含谓词的语义模式,构式义比较概括,名词可以提供具体的谓词使这个构式义变得很具体,是动词词汇语义向构式义贡献、添加语义。事件的解读受构式义的制约,必须与领属义匹配。有时,中的核心名词就可以提供相应的谓词重建事件,如“张三的意见”只需要“意见”的施成角色“提出”;有时则需要和共同激活这个谓词,就像两点确定一条直线,如“陈凯歌的电影”需要知道“陈凯歌是导演”才可以激活谓词“导演”,“导演”是“陈凯歌”的功用角色、“电影”的施成角色之一。 ③张三的意见 提出←(施成角色)意见 ④陈凯歌的电影 陈凯歌(功用角色)→导演→(施成角色)电影 这与名词的语义有关,一些名词比另一些名词的语义透明,如“导演”比“陈凯歌”透明,功用角色很明确;有些名词的角色比较单一,而有些名词的角色比较复杂,涉及的事件比较多,如“电影”可能涉及“导演、演、拍摄”等多个事件,“意见”相比之下就比较简单,只突出施成角色表达的事件。另外,有些隐含谓词需要在上下文中进一步确定,如“张三的飞机”中隐含的谓词可能是“拥有”、“驾驶”、“乘坐”等。不管隐含的具体谓词是什么,都必须与领属义匹配。相比之下,属性义,对隐含谓词的制约性比较差,最好把每一个小类都看成具体的构式。 导致“+的+”结构有多种解释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结构的歧义性(ambiguity),如“雷锋的故事”分属两种构式,可能是领属关系(雷锋讲的故事),也可能是属性关系(关于雷锋的故事);二是构式义的概括性,同一结构可能分属同一构式义下的不同小类,与构式义匹配的隐含谓词不止一个,如“鲁迅的小说”可能是所有关系、生产者-产品关系等等,隐含谓词“拥有”、“写”、“收藏”、“买”等都与领属义匹配。当然,“鲁迅写的小说”是默认解释,因为一般人都知道鲁迅是作家。默认解释取决于构式义、词义和常识。 绝大部分“VP+的+NP”、“+的+”结构中都隐含着谓词,隐含谓词陈述“的”左右成分之间的语义关系。隐含谓词的隐现情况不同:有些隐含谓词可以出现,有些强调时才出现,而有些不能出现。从动词的分类看,语义越实在的动词越容易显现;从动词义与构式义之间的关系看,越是与构式义不完全匹配的谓词越容易显现,因为动词可以向构式贡献语义。“+的+”结构的多种解释主要缘于结构的歧义性和构式义的概括性。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