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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第一行不能音乐般展开”——希尼诗歌创作思想管窥(2)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东吴学术》2013年第6期 朱玉 参加讨论

    正是第一行所启动的节奏和语音才使得这一“接力运动”真正动了起来,为视觉上的形状赋予内在的形式,仿佛上帝吹入亚当的气息。假如缺少了音乐性,诗歌就如同静止在橱窗中的冰刀,有形而无神:
    不是那空留冰刀的“冰鞋”
    在橱窗中跌向尘埃
    而是它们在冰封的温德米尔湖上的飞
    当他沿着大地的弧线跃出大地的掌心
    并在大地上刻印留音
    全诗结束在“留音”(score)两字上,强调着声音对于诗歌的重要性。原文“score”既表示“刻下印记”,也指“为……谱曲、配乐”。冰刀在大地之弦(“大地的弧线”)上划过,既留下痕迹,也伴着声音。诗人亦如此。
    一首诗的第一行也决定着该诗的韵律格式。尽管希尼是一位现当代诗人,但他曾坦言自己更偏爱一定的韵律格式,因为一旦有了固定的形式约束,这种约束力也可以转化为创作的自由和动力:
    我完全相信形式;但往往,当人们使用这个词时,他们指的是形状而非形式。比如十四行诗这一形状,这不仅仅是让八行诗节与六行诗节相互押韵的问题;这两个诗节像两个盒子一样摞在一起,但它们更像是人体的躯干或者骨盆。要有一些肌肉运动才行。要以某种方式活起来。一首动人的诗并不仅仅意味着它让你感动;它意味着,作为一种进行中的语言,一首诗必须自己运动起来。形式不似糕点切割机——面团必须运动起来去发现自己的形状。我喜欢自己的声音在音轨上的感觉。当你准备步入一个定好的音调,这发生在一定的韵律形式中。或者,这也能以一种不太规则的方式发生在相对自由的诗歌形式中。(Interviews:449)
    “元音犁入其他元音:翻开的土地”,这是《格兰摩尔十四行诗》(Glanmore Sonnets)组诗中第一首诗的第一行,它不仅确定下全诗的基本格律形式(抑扬格五音步),也为组诗中其余的诗行定下基调,使“每一行返回,如调头的犁”(第二首最后一行)。⑤一九七二年,希尼辞去女王大学的教职,从喧攘暴动的贝尔法斯特市迁往威克洛郡的格兰摩尔庄园——这一类似华兹华斯故乡湖区的幽居之地,希尼甚至将自己和妻子比作在湖区相依为命的华兹华斯兄妹(第三首)。希尼说:“这正是我需要的地方,因为,在那里,我始终感觉到华兹华斯所说的那种‘神赐的心境,/情感温柔地引领着我们’。”(Interviews:197)希尼认为,贝尔法斯特是他成长的地方;在格兰摩尔,他已长成;他不再只是抒写往事,而是“第一次将直接经验写入诗歌”:“那时,我自发地写就‘流畅的歌曲’——抑扬格诗行”,这与诗人同期诗集《北方》中那些节制的诗歌大不相同。希尼指出:“这种音乐上的转换说明了格兰摩尔对我的重要性。”(198)在这种新的音乐中,希尼重新找回诗人身份。
    先来看一看组诗中第一首的第一行:“元音犁入其他元音:翻开的土地”(Vowels ploughed into other:opened ground)。第一行中的每个单词都含有字母O。[au]音——可以说是英文中最饱和的发音——构成首行的主音(如vowels,ploughed,ground),并且占据本行的首尾要地,仿佛暗示着“元音”乃饱满的种子被播撒到“敞开的土地”。“土地”(ground)一词在押韵格式上又决定着第三行的尾词“声音”(sound),这一押韵组合将在组诗中其他的诗歌中一再重复。土地与声音的关联说明诗歌就像大地一样是诗人赖以生存的基础。在形式上,“ground”一词也暗示着第一首诗的第一行是整部组诗的基础。此外,第一行其他三个词(into,other,opened)也是由字母O的不同发音串联起来的,这些不同的发音既像一种变奏,又展现着O音逐渐趋于圆满与饱和的进程。作为诗歌的基本要素,声音的演进也象征着希尼诗艺走向成熟的过程,而格兰摩尔这片“温润的”土地无疑起到关键作用,因为“好日子就是穿过田野,/艺术就是新近犁过的土地”(第6-7行)。
    第一首诗第一行播下“元音”的种子。在第二首诗的开头,声音成长为“字词”——“语言的谷粒”("grains of language",Preoccupations:68),并逐渐连成诗行。结尾两行构成联韵句,其中一行重复着第一首诗的第一行,另一行则以“每一行返回,如调头的犁”(Each verse returning like the plough turned round)为全诗作结(“round”与上一行结尾的“ground”押韵)。这里,诗人通过“verse”一词巧妙地将诗人和耕夫联系起来,因为“verse”来自拉丁文“versus”,既指诗行,又指“调转方向”,即耕夫犁出一道沟壑之后调过头来去犁另外的田地(Preoccupations:63)。诗人如耕夫,只是诗人播撒的是声音,收获的是诗歌——人类必不可少的精神食粮。第三首从一句句诗行进一步写到诗歌整体的背景音乐:布谷鸟和秧鸡在傍晚幽会,“一切都是黄昏的抑扬格”:屋外“为树枝梳头”的轻风“使人复元”,乃诗歌的“节奏”(cadences)。第四首第一行写道:“我躺着时总是留一只耳朵聆听铁轨”(I used to lie with an ear to the line)。在此,诗人又一次使用双关,“line”既表示诗人家门口的铁轨,又指诗行。第二行与第四行又一次用“声音”(sound)和“大地”(ground)押韵。可见,第一首第一行的余音绕梁三日。这一首诗追溯了诗人幼年时对声音的敏感,为其日后成长为诗人奠定了基础。第五首写到诗歌的织体以及词源上的意义。余下的五首诗追溯了诗人早年的经历、写作的焦虑以及为诗的辩护,此处不再赘述。简言之,这组诗从一个侧面体现了一首诗的成诗过程,而声音则是启动诗意的原动力。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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