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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小说与鸦片叙事(4)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社会科学》(沪)2014年第 施晔 郑秉咸 参加讨论

    三、近代小说鸦片叙事的文化及现实意义
    作为一种文学现象,近代小说的鸦片叙事具有其独特的文化意义。鸦片在小说中升华为一种文化符号,不仅折射出积贫积弱近代中国的时代特征,凸显出东亚病夫的鲜明形象,同时也展现了当时畸形、病态、奢靡的城市消费时尚,对于不时爆出明星吸毒丑闻、非法买卖及消费毒品仍然猖獗的当下,亦不乏警示意义。
    (一)积贫积弱近代中国的象征意义
    “鸦片烟为害中国五六十年,通计各省士民陷溺其中率十之四,其害日广,其毒亦日深。”(20)鸦片不仅使各界人士尤其是社会精英沦陷,其流毒也涉及到社会各领域,通过奸商走私、政府输入、非法种植等途径在整个中国流布,不仅榨尽民脂民膏,更使国力损耗,白银枯竭,农业萧条,米价腾涌。《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对鸦片走私及种植现象多有揭露,某四川大员,“无论到任卸任,出境入境,夹带私货是相沿成例的了”(21)。此处,私货即指鸦片烟。又,因当局勒令种烟,天府之国四川居然要向湖南买米,原因是“田里的罂粟越种越多,米麦自然越种越少……种罂粟的利钱,自然是比种米麦的好”(22)。官员千里为官求财,农民舍本求末逐利,粮食生产受到严重威胁,“云南,贵州,广西各省,所有肥田,因为当局勒令种烟,人民赖以生活之谷物,顿形减少。米珠薪贵,饥馑迭告,折骨烹儿,司空见惯”(23)。鸦片的种植与消费使“(人民)志气衰靡,形骸枯槁,寿者夭,富者贫,以致民生凋敝,人种衰弱,职业因之废弛,道德因之沦亡,内乱由之而起,盗贼由之而兴,国际信用为其破坏,国际地位因以堕落。祸国殃民,莫此为甚”(24)。鸦片沦陷社会各阶层,侵害国民经济,影响社会生产。中国因而难逃贫弱交困、任人宰割的下场。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英国殖民者在向中国内地大量倾销鸦片的同时却在自己管辖的殖民地严禁毒品,《冷眼观》第八回写主人公坐船过香港时,就有茶房来舱里知照客人:“可有鸦片烟膏同烟灰,快点儿抛下海去,这里是外国地界,鸦片烟是归官卖的,查禁得利害的很。倘有人私下带了一个泡,要罚五十两银子呢!”(25)可见彼时香港等地鸦片查禁之严,反衬出清政府的极端无能与腐败。
    (二)“病夫”形象的警醒意义
    纵观近代狭邪、谴责、言情、公案等各类小说,出现的鸦片受众极为广泛,涉及人群包括官员、军人、商人、妓女、农民、洋场士人、无业游民、贩夫走卒甚至良家妇女。烟民病羸瘦弱,导致近代国民身体素质急剧下降,百姓无力劳作,士兵丧失斗志,官员无心吏治。1895年3月,严复在天津《直报》上发表题为《原强》的文章,指出:“盖一国之事,同于人身。今夫人身,逸则弱,劳则强,固常理也,然使病夫焉,日从事于超距羸越之间,以是求强,则有速其死而已矣。今之中国,非犹是病夫也耶?”(26)这被认为是最早将“病夫”一词与近代中国相联系的例子。(27)而最早将鸦片吸食者与“病夫”联系在一起的是乾嘉之时俞蛟的《梦厂杂录》:
    若连朝不辍,至数月后,则侵人心脾,每日非如期呼吸则疾作,俗呼为瘾。瘾至,其人涕泪交横,手足痿顿不能举,即白刃加其颈,豸虎出其前,亦惟俯首受死,不能少为运动也。故久食鸦片者,肩耸项缩,颜色枯羸,奄奄若病夫初起。(28)
    生动而深刻地展现出了鸦片吸食者的羸弱、萎靡形象。近代小说中对于鸦片瘾者的病态描写更是屡见不鲜,以彭养鸥《黑籍冤魂》为例,小说第一回就叙述了鸦片吸食者的病态形状:
    任你是拔山举鼎的英雄,铜浇铁铸的罗汉,只要烟瘾一发,顿时骨软筋酥,连一些气力都没有。所以吃烟的,一个个扛肩缩腮,面黄肌瘦,三分不像个人,七分倒像个鬼。把锦绣似的山河,都被这烟气熏得个天昏地黑,日暗无光,简直变成了一个烟鬼世界了!(29)
    眼出泪,鼻出涕,扛肩缩腮,面黄肌瘦,精神萎靡,这就是鸦片给吸食者外表打上的丑陋印记,而“烟鬼”一词也极为形象地概括了这一外在特性。小说第三回对瘾君子吴慕慈的外貌描写更为直接:“扛着肩,歪着嘴,面色青滞,牙齿墨黑,一副憔悴形容,倒像生了三个月重病”(30),直接点明其病夫的外在特征。
    然而,近代小说家们并未一味沉浸于对瘾君子病态特征的略带夸张的描写上,他们更多通过对烟瘾者病态形象的集中描摹,希冀笔下的主人公、尤其是读者们能蓦然警醒,以此来完成对鸦片的批判与对国人的鞭策与激励。
    (三)一种特殊消费品所代表的都市病态休闲风尚
    勿庸讳言,作为一种特殊消费品,鸦片吸食在近代城市曾代表着一种休闲风尚。“在十九世纪末的上海,鸦片不仅是重要的通货和商品,它还是城市现代形象的重要表征。”(31)近代小说中比比皆是的鸦片吸食器具、场所以及妓院中近乎仪式化的吸烟排场的描写,在在体现了鸦片作为一种精神麻醉及迷幻剂给人们的休闲生活带来的快感,尽管这种快感是短暂甚至致命的。
    烟馆是近代最为普遍的鸦片吸食场所,充斥于各类近代小说中。这些烟馆大多集中于城市,如吴趼人、李伯元、八宝王郎、云间天赘生等人笔下的青莲阁、南诚信、北诚信、眠云阁等烟馆,而且它们都是近代上海洋场真实存在过的烟馆,“沪上烟间之佳尤过烟室……惟法马路之南诚信,闻与当时眠云阁相伯仲……有以烟间兼茶室者,四马路之一层楼、五层楼、青莲阁是也”(32)。又,“上海烟馆甲于天下,铺设雅洁,茗碗、灯盘无不精巧。眠云阁其最著也,窗牖挂落,雕镂极工。他如南诚信、北诚信以轩敞胜,醉乐居、永恒昌以酒肴两便胜。馆内桌椅多用红木镶嵌石面,飞去青蚨一二百片,既可邀朋,又能过瘾”(33)。作者们将真实的烟馆置于虚构的小说情节中,无疑能增加作品的写实与批判力度,唤起读者由熟悉场景引发出的阅读亲近感。除烟馆外,妓馆也是近代城市最为常见的鸦片吸食场所之一,提供鸦片消费的高档堂子及廉价“花烟间”是洋场小说不可或缺的场景,这些小说叙妓必及烟,妓与烟成为追欢逐乐洋场生活的两大宗,对男人构成致命诱惑。《负曝闲谈》、《痴人说梦记》、《官场现形记》等说部还叙及广东“花艇”、北京“相公堂子”等富有地域特色的寻欢场所,毫无例外,这些欢乐场当然也少不了阿芙蓉的“倩影”。《痴人说梦记》中写到广东花艇是个最阔绰的去处,艇子“开了个楼舱,摆出鸦片烟盘”(34)。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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