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焦弘“弇州晚年定论”说。焦弘认为王世贞晚年“皈心”苏轼,并辑《长公外纪》“以自谶”,云:“及其(王世贞)晚年也,皈心子瞻之学,而辑《外纪》以自谶,故其为文靡微不探,与其少作若出两手。……余独怪今之学者溺于谀闻,以公晚年进德之言,为英雄欺人之语。”(《选弇州山人续稿叙》)焦弘从“离合”“盛衰”的角度来看七子派与唐宋派的消长,认为王世贞在文章写作方面“膏肓秦汉,吐弃唐宋”,晚年“皈心子瞻之学”,为文与“少作若出两手”,已改变了“吐弃唐宋”的态度。焦弘此段话语的目的是批评那些不承认王世贞晚年文学思想转变者,认为这些人将王世贞“晚年进德之言”视为“英雄欺人之语”。焦弘认为王世贞晚年“皈心”苏轼,并辑《苏长公外纪》以“自谶”,“自谶”即自我“忏悔”。焦竑这一说法是在七子派遭围攻的背景下提出的,其强调王世贞“晚年进德之言”、“皈心子瞻”,是表明王世贞晚年转变了对宋文的态度,有重塑王世贞晚年“主宋”面目的意图,以此使七子派追随者能够醒悟,认识到王世贞晚年文学思想的转变,从而与时俱进,适应新形式的发展。 其三,四库馆臣“弇州晚年定论”说。《四库全书总目》卷一七二《读书后》提要提出:“世贞初不喜苏文,晚乃嗜之,临没之时,床头尚有苏文一部。今观是编……亦皆类轼,无复摹秦仿汉之习。又其跋李东阳乐府与归有光集、陈献章集,均心平气和,与其生平持论不同。而东阳乐府跋中自称:余作《艺苑卮言》时……勿令多误后人而已,云云。”这一说法综合了刘凤《王凤洲先生弇州续集序》、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之说,所转引“东阳乐府跋”的内容源于钱谦益,同时还认为王世贞晚年所作《读书后》颇类苏轼之文,突破了秦汉文的藩篱,并由此而肯定王世贞晚年之文。 其四,陈田“弇州晚年定论”说。陈田以王世贞晚年对李东阳乐府态度的转变为着眼点,称其“既晚年定论,于茶陵乐府,且津津不置。此中甘苦,非济南以得知矣。”(《明诗纪事》已签卷一)这里所言“晚年定论”也是以王世贞晚年之论为是,早年之论为非。王世贞早年认为李东阳的乐府诗“一史断耳,十不能得一”[8]《艺苑卮言(六)》,晚年王世贞著《书李西涯古乐府后》一文,盛赞李东阳乐府。陈田借此说明王世贞晚年文学思想发生了转变。 通过以上王锡爵、李维桢、焦弘、钱谦益、四库馆臣、陈田等对王世贞早、晚年作品、文学思想的关注,可以看出,诸人皆认为王世贞晚年在文学思想、作品风格等方面发生了转变,并对这一转变持认同或赞赏的态度。 探讨“弇州晚年定论”所无法回避的问题是:王世贞晚年文学思想是否发生了转变?通过上文可知,凡支持“弇州晚年定论”者,大抵认为王世贞晚年文学思想发生了转变,而否定“弇州晚年定论”者,则认为王世贞晚年文学思想未发生转变。笔者认为王世贞晚年文学思想较之早年发生了转变,原因主要有五: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