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五日在美国明德学院发表讲演,题为“文从字顺还不够”(When Good Writing Isn't Enough)。十月,在瑞德学院讲演,题为“走出去”(Border Crossings)。与林丽君合译潘人木的《想我的红边灰毛毯》(Thoughts of My Red-Edged Gray Blanket)在《笔会季刊》夏季号上发表。英译格非《追忆乌攸先生》(Remembering Mr.WuYou)和苏童的《舒家兄弟》(The Brothers Shu),收入杜克大学出版社一九九八年的《中国的先锋小说》。 一九九九年,六十一岁,虹影《饥饿的女儿》经葛浩文翻译出版(出版社英国Bloomsbury,英译名Daughter of the River)。同年,王朔《玩儿的就是心跳》经企鹅出版公司推出平装英文版。与林丽君合译朱天文小说《荒人手记》出版(出版社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英译名Notes of a Decadent Man)。英译《荒人手记》获美国翻译者协会(American Translators Association)年度翻译奖。他们在“译序”里写道:翻译《荒人手记》如故地重游,遇见了久别的作家和思想家及他们的作品。所有这些对译者来说,既是挑战又是机遇,如同打开了一扇小说的大门,外面风光无限,他们要用另一种语言把这些风光有选择地传递出去。英汉语言,天地殊隔,翻译时顾此失彼,实为遗憾,但他们尽可能贴近原著,无论是作者个性化的语言,还是语法结构,译者对此从无半点马虎。为了译作的可读性,他们以标准的英语翻译标准的中文。凡是原文中需要说明的地方,文化的也好,历史的也好,他们在后面一一注明。台湾的地名,依照当地邮局的拼法译出。 同年,葛浩文在台湾举办的饮食文学国际研讨会上宣读论文《禁脔》,对莫言的《酒国》和中西文学中的食人书写传统提出颇有见地的讨论,其中提到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施耐庵的《水浒传》、吴承恩的《西游记》、鲁迅的《狂人日记》和《药》,及余华的《古典爱情》,对鲁迅与莫言的写作风格进行比较,之后深入分析了莫言的《酒国》及这部小说在写法和人物塑造方面所取得的成就。(45) 同年,孔海立、葛浩文英译巴金《第四病室》出版(China Books,英译名Ward Four:A Novel of Wartime China)。译者在“引言”里写道:十多年前他曾两次拜访已故作家、记者、《尤利西斯》的译者萧乾,拜访次数不多,但如沐春风,而且还听到了巴金的名字。当时他们或是在谈论巴金回忆妻子萧珊那部动人的回忆录,或是他要建一座“文革”博物馆的希望(还没实现),还是他那漫长的、颇有影响的作家生涯,总之萧老的话题在不知不觉中转向了半个世纪前的战争年月。巴金在国内外以早年创作的小说著称,如《家》,再有,他是中国最著名的“无政府主义者”,他最好的——最沉郁的——作品出现在四十年代末,当时他身在战时陪都重庆。他的“战争三部曲”(其中两部是战争刚结束就出版的)中的一部《寒夜》,已经译成英文,巴金也曾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所以两人以为,何不再译一部出去,最后经萧乾提议,葛浩文同意翻译一九四六年出版的《第四病室》。译者接下来写道:“我回到美国后,一部经作者签名的小说正等着我,而(巴金)这位作家我还从没见过。于是我着手翻译。那时译成英文的中国当代小说还不多,所以我一有空就翻译。等译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我不得不收回笔来,先为出版社翻译‘文革’后和‘六四’后的小说,害得《第四病室》在写字台的抽屉里一等再等,等到我与孔海立见面为止,他不仅专门研究东北作家端木蕻良,而且格外熟悉巴金的作品,巴金是他父亲的好友。”(46)葛浩文因分身乏术,请孔海立担任主译,后者欣然接受。此后数月两人笔耕不辍,但心里仍是乐滋滋的,充满了成就感,因为此时的巴金年过九十,要是能见到自己半个世纪之前的作品在他国再生,让英语读者了解中国那段日子,岂非好事一件。译者在分析小说写作特点时,将《第四病室》与契科夫的《六号病房》和索尔仁尼琴的《癌症楼》相提并论。英文版《第四病室》在译者“引言”之前附有巴金亲笔题字一张:“《第四病室》是我的一段时期的生活记录。写给海立、葛浩文。巴金。” 五月十一日,在香港城市大学讲演。在港的讲演还有,五月二十七日岭南大学的《文科教育的概念与理想》(The Idea and Ideals of Liberal Arts Education),五月二十九日香港翻译协会的《译者的苦恼》(The Translator's Woes)及六月一日外国译者俱乐部的《中国的当代文学景观》(Contemporary Literary Scene in China)。 同年十月,在纽约为“美国文学翻译者协会年会”作主旨讲演,题目不详。同年春,撰写的“萧红”、“黄春明”词条收入《小说百科全书》(Encyclopedia of the Novel)。《禁脔》收入《中国时报》编《赶赴繁花盛放的飨宴》。发表评论张爱玲的《秧歌》和《北地胭脂》的英译本(《中国季刊》十一月一五九期)。所译黄春明的《死去活来》(Dead Again)收入一九九九年加州大学出版社《台湾文学:英译丛书》第五辑,郝誉翔的《萎缩的夜》(Shriveled Night)收入《台湾文学:英译丛书》第六辑。 《饥饿的女儿》又经美国Grove Press出版社出版。任香港城市大学客座教授。 二〇〇〇年,六十二岁。葛浩文英译莫言《酒国》出版(出版社美国Arcade Publishing,英译名The Republic of Wine)。葛浩文在“译者的话”里写道:对中国读者来说,《酒国》是一大口烈酒,就像莫言老家山东或中国其他地方酿造出来的白酒,其中以茅台最为著名。改革开放后的中国政治结构好吃贪吃,很少有作品比莫言的这部小说写得更深刻,这部爆炸性的小说写得既妙又狠。如同莫言的其他众多小说。《酒国》也有着极大的颠覆性,一九九二年在台湾出版。后来《酒国》收入小说集,冠以新名《酩酊国》,令人惊悚,令人战栗。最后译者说:“我尽一切可能忠实于莫言原作。”(47)他对《酒国》的评价是,“这本小说也很有意思,结构上有两个主线,一个是侦查员丁钩儿到酒国市调查干部烹食婴儿事件的故事,还有一个是作者莫言和文学青年李一斗的通信,最后还有李请求推荐发表的几个短篇小说。那个人的小说写得实在不怎么样,但是每一篇小说,都是模仿中国各种各样的小说,从《狂人日记》到武侠小说,再到魔幻小说、先锋小说之类都模仿了一遍。我觉得最了不起的是一个好作家愿意而且能够写那样的小说。故事演变到最后,几个线索都合并起来了,真不简单。”(48) 同年,英译王朔《千万别把我当人》出版(出版社Hyperion,英译名Please Don't Call Me Human)。葛浩文在“译者的话”里说,中国人好“面子”,脸面至关重要,是万万丢不得的,结果“顾及脸面”就成了中国社会的一大动力。所以研究中国“恶少”(bad boy)小说家王朔,要先从“脸面”开始。还说王朔的小说将事实与虚构混在故事里,彼此不分,极尽讽刺之能事,但又不乏艺术追求。为了不打断流动的语言,译者一般不插入解释性的注释。译者用力最勤的地方是王朔使用的语言——从引车卖浆者的俚语到令人发笑的官腔儿,无不在译者的深究之列。为此译者还就语焉不详的地方,数次请作者澄清。(49) 同年,新加坡国立大学聘其为客座教授,婉拒。四月一日,在孟菲斯讲演,题为“现代中国小说”(Fictions in Modern China)。十月二十日,在旧金山为“美国文学翻译者协会年会”讲演,题为“我是对的,他们错了”(I'm Right,They're Wrong)。《走出去:中文写作,在他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Border Crossings:Chinese Writing,in Their World and Ours)收入《大标题以外的中国》(China Beyond the Headlines)。同年发表的文章还有,《论巧妇与无米之炊:当代中国小说在西方的特点与展望》(Of Silk Purses and Sows' Ears:Features and Prospects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Fiction in the West,《翻译评论》第五十九期),《禁忌之食:莫言的“毒食”》(Forbidden Food:“The Saturnicon”of Mo Yan,《今日世界文学》七十三卷三期夏季号),后收入德文版《莫言评论文集》与《挑战极限》[Pushing the (Red) Envelope,TIME十月二十三日]。英译黄宝莲的《初衷》(Original Intention)和黄春明的《放生》(Set Free),分别收入《台湾文学:英译丛书》第七辑和第八辑。与林丽君合译孙笑东《蓝色笔记》(Blue Notebook)收入《裂隙:今日中文写作》(Fissures:Chinese Writing Today)。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