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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篇意义的自组织生成——耗散结构理论观照下的互文语篇分析(6)


    四、诗歌意义生成的语篇实现
    以意义整合的机制和过程为依据,我们可以构建互文语篇分析的基本框架,考察诗歌语篇实现其整体性的具体路径,归结其语篇规律。这一框架以文本为基础,以意义核心的生成、意义结构的生成、意义结构的竞争、边界条件的制约四个阶段为纲构成。
    需要强调的是,互文语篇理论以文本为基本分析单位,可以不必拘泥于语言形式标记,对缺乏连结手段的诗歌语篇进行分析。但语篇语言学终究是从语言角度出发来研究语篇问题的,语言在语篇建构中的功能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问题。在互文语篇分析中,语言单位不再通过线性连结构筑语篇,而是以文本为媒介,间接地生成语篇。因此,语言在语篇中的功能与文本密不可分。概括来说,语篇中的语言符号有四种功能:(a)表征文本。同一个文本(意义方面)可由不同的语言符号表征,但(在诗歌语篇中)必须通过语言表征。(b)加工文本。语言符号可对文本(意义方面)进行加工、调整,辅助语篇意义的整合生成。(c)概括、评价文本,明示意义核心。任何意义都是在文本的互动中生成的,但在表征方式上,语篇既可呈现文本,实现意义核心的在线生成,又可隐去文本互动的痕迹,运用语言符号直接指称已生成的意义核心。(d)连缀文本。有些语言符号通过限定文本相互关联的方式将文本连缀起来,形成整体,帮助有序意义的生成。下文将以《唐诗三百首》为例,在诗歌意义的生成过程中,考察异质文本互文整合的具体实现途径。
    1.1 文本的划分
    诗歌语篇中的文本均由语言符号建构,可由词建构,也可由句子或多个句子共同建构,只要语言符号完整地表征了由一个客观事件和相关评价信息构成的意义集合,即视为文本。根据这个标准,诗歌语篇中出现的文本可分为:
    1)意象文本
    意象文本的意义由一个客观对象,和具有文化规约性的诸评价潜势构成。如“秋”,客观对象指秋季;主观评价有:(a)秋高气爽,开朗舒畅;(b)萧瑟肃杀,愁苦哀伤……这些评价在意象文本中还只是潜势,在不同语篇中不同的潜势得到实现。如王维《山居秋暝》中的“秋”(“天气晚来秋”)实现评价潜势(a),杜甫《登高》中的“秋”(“万里悲秋长做客”)实现评价潜势(b)。
    2)典故文本
    典故文本指语言符号表征的文本是一段文化典故。相比意象文本,它的意义比较确定,多由存在于文化背景中的述谓性事件和较为固定的主观评价构成。如:“文翁翻教授”,客观事件是文翁到巴蜀教导农耕,开化文明的故事;主观评价是对文翁此举的敬佩和赞扬。
    3)事件情境文本
    事件情境文本用语言符号表征一个非规约性的事件或情境,评价意义多向而不定。如:“汉女输橦布”,在客观事件的基础上,诗人要传达的是民众生活艰辛,还是民风淳朴落后,文本并未明示。评价意义只有在语篇中才能确定。
    4)评价性文本
    评价性文本的语言符号明确指称作者对事件的主观评价,包括理性判断、情感体验或主体意向。如:“圣代无隐者,英灵尽来归。”表达作者对所处时代的判断。“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概括“北山”给诗人带来的情感体验。“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表达作者的主体意向。
    5)意义框架文本
    诗歌中有些符号集合表征的是模式化的意义框架。这类文本由于在诗歌中常常出现而在客观事件和主观评价之间形成稳固联系,激活其一即可整体运作。如:“萋萋满别情”,“别情”只指明客观事件——离别,至于它附带什么情感没有说明。但由于离别在古诗中经常与悲伤、不舍和眷恋之情关联,故提到“别情”就能激活离别和对离别的悲伤、不舍的整体意义框架。此即诗歌语篇中的意义框架文本。
    1.2 文本的加工
    文本是意义生成的基本单位,但语篇会同时采用一些语言手段限定文本的意义指向,或增加文本的意义能量,辅助整合意义的生成。
    1)限定文本的意义指向
    当文本中具有多种评价潜势,究竟哪种潜势得以实现,除了在文本互动中确定,也可通过语言符号的限定实现。如:意象文本“月”具有评价潜势(a)明亮,爽朗开阔;(b)圆,思乡、思友;(c)寒冷,悲凉寂寥;(d)柔婉,细腻温柔;(e)清凉,宁和、静谧等等。这5种潜势的实现要在文本互动中才能确定,但如果给“月”加一些限定性成分,其评价指向就会立刻清晰起来,如:“海上生明月”,“明月”指向评价潜势(a);“露似珍珠月似弓”,“月似弓”指向潜势(d);“清月出岭光入扉”,“清月”指向潜势(e)。
    2)加强文本的意义能量
    语篇可运用特定的语言手段加强文本的意义能量,突显文本意义以帮助整体意义的生成。如:“寂寂竟何待”运用叠音词加强文本能量,使寂寞的情感意义更为突显;“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运用数词加强文本能量,使文本意义的对立更加鲜明。“谁见汀州上,相思愁白苹”运用反问句式,深化相思的愁苦;“相逢每醉还”用副词“每”强调醉酒的频率之高,突显对老友的情义;“白发三千丈”运用夸张的手法,使后文的“愁”绪更加绵长。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