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区词语 台湾、新加坡、马来西亚——残障、报聘、高丽菜(包菜) 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花洒、马蹄、邮差、得直 多区词语 台湾、香港、澳门、新加坡、马来西亚——泊(park)、波霸、同志(同性恋者)、杯葛、主催、垃圾虫、三字经、狗仔队、太平公主、DJ 中国大陆改革开放后,这些双区、三区和多区词语有的已经进入大陆,例如“波霸”“同志”“垃圾虫”“狗仔队”“太平公主”等。但是由于它们太另类,因而使用频率低,使用范围窄,甚至被大陆的学者贬斥为“语言垃圾”。可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就很喜欢它们,因此这些词语正在接受大陆人民语文生活的考验。 (2)异名同实词语。词形不同,意义和用法相同,其中有些是因译法不同而产生变异的外来语。例如: 中乐(香港、澳门)|华乐(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民乐(大陆)|国乐(台湾) 伊斯兰教、穆斯林、清真寺(大陆)|回教、回教徒、回教堂(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 宰牲节、古尔邦节(大陆)|哈吉、哈指(台湾)|哈芝节(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 方便面(大陆)|速食面∕明星面(台湾)|公仔面(香港)|快熟面(新加坡、马来西亚) 东盟(大陆、香港、澳门)|东协(台湾、香港、马来西亚)|东合(马来西亚)|亚细安(新加坡) 史古打(scooter,新加坡、马来西亚)|绵羊仔(香港)|机车(台湾,包括motorcycle)|助力车∕助动车∕轻骑∕木兰∕小轮摩托车∕低座摩托车∕轻便型摩托车(大陆) 艾滋病(AIDS,大陆)|爱滋病(台湾、香港、澳门、泰国、印尼、菲律宾、马来西亚、美国、加拿大、新西兰、澳大利亚等)|爱之病(新加坡) 非典、SARS、萨斯(大陆)|SARS、非典、沙斯、沙示、沙士、杀市(香港)|SARS、非典型肺炎(台湾)|沙斯、SARS(新加坡)|非典型肺炎、SARS(马来西亚) 权贵资本主义(crony capitalism,大陆、香港)|亲信资本主义∕老友资本主义(香港)|朋党资本主义(新加坡、马来西亚)|跟班喽罗的资本主义(马来西亚) 路演(road show,大陆、香港、新加坡)|推介会(新加坡) 路隆(road hump,新加坡、马来西亚)|路拱(香港)|减速带(大陆) (3)同形异义词语。例如: 懂(知道,新加坡、马来西亚)、烧(温度高,新加坡、马来西亚)、甜(滋味鲜美,新加坡、马来西亚)、药房(诊所,新加坡、马来西亚)、大衣(西装,新加坡、马来西亚)、公司(共同、合作,新加坡、马来西亚)、登记(身份证,新加坡、马来西亚)、戏院(电影院,新加坡、马来西亚)、相信(估计,多带肯定语气,新加坡、马来西亚)、对付(严惩、惩处、追究,新加坡、马来西亚)、辛苦(痛苦、困难或厉害,新加坡、马来西亚)、主人房(一套住房中最大的一间卧室,有的带卫生间,新加坡、马来西亚)、烧到手(出问题、遇到麻烦,新加坡、马来西亚)。 (4)同形异用,即词形相同,词用不同的词语。例如: 坏蛋(形容词,新加坡)、本事(形容词,新加坡)、美味(形容词,新加坡)、朝向(介词,新加坡)、而已(用于口语,新加坡、马来西亚)、一小撮(中性词)。[9] 四 在编纂《全球华语地区词词典》时,笔者认为还须要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第一, 降低收词标准,放宽收词范围。既然是描写型词典,就应当“见到就收, 逢词必录”。苏新春教授说:“实录原则,或曰描写原则,对以保留、跟踪新词语为目的的新词词典是处于第一位的原则。”又说:“新词语产生后有三种生存可能,一是问世后不久就无人使用,消退、‘夭折’了;二是继续不稳定地、小范围地存在;三是被普遍使用、广泛流传而逐渐稳定,进入民族共同语词汇系统而成为其中一分子。”这个过程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初生阶段、发展阶段、成熟阶段。[10]在编纂《全球华语地区词词典》时,凡是扑入我们视野的地区词哪怕还处在初生阶段,也应当一一收录,因为我们还无法判断或预测它们是一朵昙花还是一颗新星。 笔者认为实行“逢词必录”原则,是辞书编纂工作与时俱进的表现,是辞书编纂工作对努力贴近语言用户,贴近社会语文生活的追求,是对鼠目寸光、故步自封的规范观和语用观的冲击。社会上那么多人包二奶,那么多女孩当三陪,可是,还有人严厉批评《新华新词语词典》收录“包二奶”和“三陪”,令人遗憾。这里另外举两个例子说说。 第一个例子是2000年北京出版了一本英汉对照的《最新中国俚语》,收了“太平公主”。有人认为这是个“对女性进行侮辱和挖苦的词条”,是“粗俗词语”,不应让它在国内社会上流行,应作为“语言垃圾”加以扫除。[11]第二个例子是有人撰文说:“在‘同志’问题上,我们应该立场坚定,态度明确,坚决把坏‘同志’拒之门外。”[12]笔者发现,内地有人斥之为糟得很的词语,境外和海外华人几乎都不认同。笔者就不觉得说某小姐“平胸”会比港台新马的“太平公主”更顾及听话人的感受,也不觉得内地的“丰乳豪臀”会比香港的“波霸”“箩霸”文雅。“同性恋”三音节,“同志”双音节,为什么就不能让“同志”增加一个义项呢? 凡是使用工具书的人都深有体会,想查某一个词的时候,最失望的莫过于查了几部同类型的工具书都查不到。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国内出版了30多种新词词典,港台词语词典也出了好几种,但是“查不到”是常有的事。港台词语词典存在的一个大问题是不细分港和台,好像港台是同一个地区似的。有的注明港或台,但是仍有问题,因为好些所谓“港台词语”早就是上文所说的大陆以外的双区、三区或多区共用词语了。 《全球华语地区词词典》在词典编纂史上尚属首创,应当力求完备,千万别让全球炎黄子孙失望。 第二, 进行横向比较,促进相互了解。上述异名同实词语、同形异义词语和同形 异用词语都须要进行横向比较,让读者了解它们在词形、词义和词用上的差别。比如新加坡、马来西亚和印尼的一般语言用户都知道“华乐”是什么意思,也会用,但是他们未必知道台海两岸三地叫“民乐”“国乐”或“中乐”;同样,两岸三地的一般语言用户也只知道本地叫“民乐”“国乐”或“中乐”,未必知道新、马、印尼叫“华乐”。经过比较,他们才了解原来这是一组异名同实词语。有朝一日相互往来与沟通,大家入乡随俗,亲和力因共同的语言成分增加而增强。又如在新、马、印尼华语中都有一个副词“有”,主要用在动词性词语前面做状语,它来源于闽、粤方言,语法意义是“肯定事实的存在或出现”,如“你有去过吗?∕我有去过”。[13]本来,普通话里“有”只有动词用法,没有副词用法,但是现在用作副词的语例日见其多。这就有必要把“有”的语义和语用作个比较。这样,大陆人民听到港澳同胞或新马华人说“有+VP”,就不足为怪了。 其次,除词形、词义和词用外,对字形、字音也要进行比较。台湾、香港和澳门都使用繁体字,台湾公布的《常用国字标准字体表》和《国语一字多音审订表》等规范标准跟大陆所发布的相关标准都存在差异,有必要以大陆发布的《现代汉语通用字表》《第一批异体字整理表》《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第一批异形词整理表》等标准为依据进行比较。在这方面,《大陆及港澳台常用词对比词典》《两岸现代汉语常用词典》已经作了有益的尝试,他们的做法和经验值得参考。[14] 《全球华语地区词词典》是跨地区、跨国界的,因此在进行横向比较的时候,编纂者应着力于客观描写,应当充分尊重各社区华人语言应用的习惯,不评头品足,不抑此扬彼,不轻易表态。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