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翻译事 单:您在《旧时香港》中有一篇文章叫《寂寞翻译事》,除了提到翻译的寂寞之外,也提到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刘:那绝对是,绝对是。一般人忽视翻译的重要和译者的工作。看到翻译的作品好,就称赞原作者;看到翻译的作品不好,就责怪译者。其实,我们怎能不感谢荷马史诗和《圣经》的译者呢?怎能不感谢林琴南、严复这些翻译家呢?若是没有他们,就没有新文化的产生。林琴南至少有一样伟大的贡献,就是为国人打开了另一个文学的世界。他不通晓外文,但古文根底好,经由旁人协助,翻译了许多文学作品,风行一时。透过他的翻译,国人才晓得西洋的文学与文化。所以现在讨论到中国翻译史都会提到他,记上他一笔,连钱锺书都推崇他。 单:您在《读翻译,学英文》一文中称赞葛浩文、詹纳尔(W. J. F. Jenner)、卜立德(David E. Pollard)三人的文体“有个性、有气派、有文采”,像stylist(文体家)。 刘:他们三个人的英文翻译真是很好,都称得上是文体家。我觉得中文译者的中文根底太重要了,所以张爱玲、余光中的翻译都自成一家。梁实秋的英文应该到家,他的翻译,我不讲莎士比亚,我想他其他的翻译作品应该是很好,没有问题,中文很流畅。 单:虽然如此之苦,也是您所说的“寂寞翻译事”,但多年来您还是很积极地在做。 刘:苦透了,寂寞透了,但对我来讲就是好好活出借来的生命。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