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别样的风景” 在俄罗斯当代作家佩列文的小说《“百事”一代》(1999)中,有这样一段描述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人心态的话:“不能说他们背叛了自己先前的观点,不能这样说。先前的观点所朝向(观点总是有所朝向的)的空间,本身就倾塌了,消失了,在智慧的挡风玻璃上没留下任何细小的斑点。四周闪烁的史完全别样的风景。”在苏联解体前后,一种具有后现代特征的文学思潮,也曾被称之为“别样文学”。的确,苏联解体以来的俄罗斯文学,的确与苏联时期的文学有很大的差异,这种差异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中国的俄罗斯文学译介事业。 总的看来,俄罗斯文学在中国社会的影响力有所下降,俄罗斯文学作品的出版量也减少了,这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在人们普遍赞同全球化和文化多元的当下,反而出现了英语和美英文化的话语霸权,现比之下,俄罗斯文学和其他非英语文学一样,都变成了“小语种文学”,被程度不等地边缘化了;其次,随着苏联的解体,俄罗斯的国力有所下降,国际影响与苏联时期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一个国家的文学水平与国力之间并无什么直接的联系,但其国际声望的大小无疑还是会影响到其文学和文化的辐射力的;最后,我称之为“后苏联文学”的解体之后的俄罗斯文学,自身出现了空前多元的局面,令人有眼花缭乱之感,这使得在对其的整体把握和系统译介上也许会遇到一定的难度。但是,我们同时也要注意到这样三个情况:第一,苏联解体之后的俄罗斯文学中的重要作家及其代表作,一直处在中国翻译者和研究者的视野之中,即便是在出版环境大不如从前的近十几年,每年都仍有数种,甚至数十种俄罗斯当代文学作品面世,索尔仁尼琴、拉斯普京、马卡宁、维克多·叶罗菲耶夫、乌利茨卡娅、佩列文等俄罗斯主流作家的新作都被源源不断地介绍到中国,这使得我们一直保持着对俄罗斯文学连贯的关注。第二,俄罗斯当代文学作品在译作数量上的减少,也许并不意味着俄罗斯文学的中国的接受水平的整体下降。布罗茨基曾在一次访谈中说道,他在年青时曾花费数年时间“读完了”俄罗斯文学。我们也许可以说,经过几代中国翻译家的辛勤努力,我们已经“译完了”俄罗斯文学,剩下的事情就是去跟踪当代的新人佳作了,相比之下,译介的规模自然无法与此前的兴旺景象相提并论。第三,如果说,我们如今在翻译的规模和译作的社会影响等方面不比从前,那么,俄罗斯文学的当今的中国或许得到了更严肃、更理性的接受,其表现之一,就是研究队伍的壮大和研究水平的整体提升。这一代俄语文学研究者接过前辈的接力棒,同时也正在体现出某些不同于前辈学者的风格,比如:研究中的意识形态色彩有所淡化,研究者头脑中的条条框框和自设的“禁区”比较少了;在研究中自觉或不自觉地和包括俄罗斯学者在内的境外学者拉开了距离,注重发出自己独特的声音;学术成果明显丰硕起来,比较优越的研究环境和出版条件,使这一代学者大多能及时地推出自己的成果。 今年在我国举办的“俄罗斯国家年”,又将为俄罗斯文学在中国的传播提供一个新的契机。在文学和出版领域,中俄双方的相关部门联手合作,将推出若干举措,例如,俄罗斯作家协会将向俄罗斯文学的资深汉译者颁发奖章和证书,俄方在北京国际书展期间将派遣一个据说阵容达数十人的作家代表团访华;而在我们这一方面,人民文学出版社将推出一部俄罗斯当代作家作品的大型合集,这个集子由俄方提供选题和原文,中方负责翻译和出版,预计将在5月面世,南京的《译林》杂志也将推出一期“俄罗斯文学专号”。我们相信,中国的“俄罗斯年”以及明年的俄罗斯“中国年”的相继举办,必将对中俄两国的文化和文学交往产生极大的推进作用。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