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到,李善在注释《文选》时,多处引用当时所能见到的《水经注》资料。通过以上比勘,我们能发现李善时期所见到的《水经注》的某些情况: 一、从“澡,《水经注》作‘济’”的注释中,可以了解到李善当时所见的《水经注》可能是古本《水经注》。 二、李善注引用的《水经注》与今本《水经注》在内容上有完全相同的,但多为李善抄变其辞。 三、李善所引《水经注》的内容,在今本《水经注》中难以寻觅,共有十则。可见这些当为今本《水经注》之佚文。如: “赤须水出赤须谷,西南流注罗水,然阪因水以得名也。”(陈) “中江东南左合滆湖。……又曰:朱湖在溧阳。又曰:沔水又东得浐湖,水周三四百里。丹湖在丹阳,漅湖在居巢。”(陈) “余至长城,其下往往有泉窟,可饮马。”(陈) “曲阿季子庙前,井及潭常沸,故名井曰沸井,潭曰沸潭。” “旧乐游苑,宋元嘉十一年,以其地为曲水,武帝引流转酌赋诗。” “淮南郡之于湖县南,所谓姑孰,即南州矣。”(陈) “京口,丹徒之西乡也。又曰:京城西北有别岭入江,三面临水,高数十丈,号曰北固。” “晋陵郡之曲阿县下,陈敏引水为湖,水周四十里,号曰曲阿后湖。” “江水经三山,又幽浦出焉。水上南北结浮桥渡水,故曰版桥。浦江又北经新林浦。”(陈) “江连春谷县北,又合春谷水。” 这十则中,陈桥驿先生《〈水经注〉佚文》中已抉发五则(即用“陈”标记者)[10],其他则为笔者的新发现,这也正是李善注在《水经注》研究中的重要价值所在。 这些都说明古本《水经注》与今本《水经注》一定存在诸多差别。而且,从这些引用资料来看,唐时的注释家们已经在关注《水经注》这部成书于北魏时的典籍,并且已经知道将其中的资料为己所用,如校勘其他典籍、注释其他典籍中的地名、某些字词等。不过,注释家们还只是停留在将《水经注》中的资料作为佐证来解释证明其他典籍中的相关问题,还没有自觉地进行《水经注》的本体研究,如当时不同抄本与抄本之间的差异如何、《水经注》记载内容的正确与否等。 四、不同《文选》注本中引用《水经注》的文字也存在异同,这些说明《文选》版本之间有传承,亦有变化。李善注中引用《水经注》的这些资料也为揭示《文选》版本之间的关系提供一些参考。 唐代的《水经注》到底是什么样子不得而知。李善注所引用的这些资料,与全文相比,也只是片言只语,虽然有重要价值,但终不能反映更多的信息。要想比较多地揭示唐代《水经注》的模样和唐人研究《水经注》的更多情况,还有待把徐坚《初学记》、张守节《史记正义》、颜师古《汉书》注、李贤《后汉书》注、封演《封氏闻见记》、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等典籍中的资料全部整理出来进行深入研究之后,才会有更多的发现。笔者也将对这些典籍中所引用的《水经注》资料作比较全面深入的研究。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