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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诗与禅是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特殊的文化现象，也是关乎人生体验和趣味的生命哲学，深入了解诗与禅的内在契机不仅是领悟中华文化的重要媒介，而且还是感受人生真谛的关键性要素。虽然二者归属于不同的审美范畴，但是却具有相互融合、相互渗透、相互作用的因子存在，既表明诗与禅关系之密切，又说明诗与禅是同质性与异质性的统一。本文拟从诗禅相同、相异、相通三个方面入手，对以禅入诗、以禅喻诗、以禅助诗的相通关系和可言说与不可言说、有形符号与无形符号的相异关系进行阐释，来达到对诗与禅语言性、符号性、意义性的全面把握，从而实现对诗境、禅境、人生之境的深刻剖析。 关键词：诗；禅；诗境；禅境；人生 作者简介：孙宇，延边大学在读博士 唐宋两代的诗歌在中国文学史上达到巅峰，创造了辉煌灿烂的诗词文化。唐诗宋词是中华民族最为珍贵的文化遗产，是中华文化宝库中的璀璨明珠，在宏伟的中国文学殿堂中，产生深远而恒久的影响力和感染力。唐诗宏伟、壮观、豪迈，宋词细腻、自由、平易，尽管风格迥异，但却都是人类文化史上的不朽精神盛宴，丰富了中国华夏文明，提升了人类思想境界。然而，诗歌的蓬勃发展，一方面是由于时代要素和历史因子，另一方面是因为广泛受到思想界的影响。唐宋时期，佛教禅宗的兴起，从理论创作和审美心态上滋养了两代诗人，“在国家兴衰和经济发展变化中，两代知识分子度过了由充满青春活力到渐趋成熟的岁月”。[1]可见，禅宗与诗歌、诗人之间有着深刻的机缘。在唐宋两代诗词发展高峰方兴未艾之际，金代诗人元好问便在《答俊书记学诗》中写下了赞扬诗与禅的诗句“诗为禅客添花锦，禅是诗家切玉刀”，此诗对诗禅关系做了精辟概括。在文化发展异常迅速的今天，我们仍有必要对诗与禅关系做更为细致思考。 诗与禅虽然同为文化现象，但却产生于不同的文化因子。诗歌的产生根基是中国固有的诗性智慧，意大利哲学家维柯在其《新科学》中认为，诗性智慧是世界中最初的智慧，是人类共同的精神源头，也是人类古典文化与精神世界的母体。诗性智慧是一种与理性智慧相对或相反的智慧，它不诉诸于推理和逻辑，而根源于人类的审美，旨在使人类摆脱精神的枷锁和禁锢，成为审美的人、自由的人、自为的人。中华民族的最高智慧就是存在于中国的诗学之中，“诗乃是对存在和万物之本质的创建性命名”[2]，这也是把中国传统文化称作诗性文化的深层原因之一。禅宗文化起源于印度，公元520年达摩东来，把禅带到中国，进而出现“中国禅”，中国禅的创始人是六祖慧能，慧能在继承传统印度佛教的基础上，又进行具有开拓性的创新。“在他身上，我们没有发现以言语表现的任何佛教教义，这表示他展开了根据自己原始和创造体验来表现禅道的方式”，[3]这说明禅产生于日常生活体验，禅的出现是慧能自身生活阅历和经验完好结合的结晶。慧能的高明之处则在于，他没有被推理和学问所羁绊，他能够透过平凡生活发现平实的真理。他的禅诗“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也是经久不衰的佳作，换言之，诗歌与禅趣、禅学与诗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具体说来： 一、诗禅相同 诗与禅之间的关系密切说明二者在某些内在规律上具有同质性和异质性，并没有从根本上把二者看做相同的东西，“将诗与禅从根本上等同起来的理论是有的，但这种理论不是出现在宋朝时期，而是出现在明清之际”，[4]明代普荷写过一首诗，诗云：“太白子美皆俗子，知有神仙佛不齿。千古诗中若无禅，雅颂无颜国风死。唯我创知风即禅，今为绝代剖其传：禅而无禅便是诗，诗而无诗禅俨然”（《云南丛书》，《滇诗拾遗》卷五）此处的“禅而无禅便是诗，诗而无诗禅俨然”说明，尽管无禅语但是有禅味者也即为诗，虽无诗句但有诗境者即为禅，整体而言，风（诗）即为禅，禅即为诗，二者是一个东西，即诗禅相同。 主张诗禅相同最有影响力的文论家为清代的王士祯，他在《蚕尾续集·书西溪堂诗序》中说：“严沧浪以禅喻诗，余深契其说，而五言尤为近之，如王、裴 《辆川》绝句，字字入禅。他如‘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以及太白‘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常建‘松际看微月，清光犹为君’，浩然‘樵子暗相失，草虫寒不鸣’，刘音虚‘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妙谛微言，与世尊拈花，迩叶微笑，等无差别。通其解者，可语上乘”。透过上述语句，可以看出，王士祯认为诗歌的神韵与禅意是完全一致的。诚然，在他看来，诗与禅是可以等同的，它们等同的不是双方的外在表现形式，而是形式背后的内容，即禅境与诗境。简言之，“一个诗人内心获得的那种诗的感受，与禅门证性入禅的感受是同样性质的东西，只不过禅师传达这种感受用的是禅语，而诗人则用诗句，这也就是说，诗与禅在本体上是相同的”。[5]不仅如此，诗与禅传达的人生之道也是相同的，诗与禅都关乎人类生命存在本身，都与生活密切相关，换言之，诗与禅传递着相同的人生意义。人生之旅是阅历积累的过程，而阅历的积累和习得离不开人生体验，对人生经历的体验与升华又恰恰是诗与禅所共同倡导的。诗与禅教会我们在平凡的生活中体味生命的静美，诗与禅使我们积极主动的追求人生的意义和价值，诗与禅的真谛让我们不断的去感受生活之真和生命之本，诗与禅的微妙之处在于告诉我们生活的本质在于体验，这便是诗与禅最相同的地方。诗与禅不是神秘莫测的理论，不是难以理解的文学，它们是普普通通的概念、范畴，它们关系着实实在在的生活，传达着真真切切的意义，这就是诗与禅，我们生活中最平凡的体验。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