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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式压制现象分析的语言学价值(9)


    从常规的、典型的现象和规则着眼,构式压制是一种创新;而就构式的容纳能力而言,构式压制本身并非创新,而是其边缘功能的一种显现,是异常现象产生的动因。在此背景下,共时和历时的关系问题必然进入到研究的视野中。构式压制既是共时的,又是历时的,构式压制现象分析必须将共时和历时相结合。而对构式压制历时的用变和演变的研究,目前尚未充分展开。但无论是共时的压制还是历时的压制,构式压制的效应都受到特定的语言结构关系、使用频率、认知语境(cognitive environment)[12]的影响。其中,构式压制对认知语境的敏感性问题将会成为构式研究中的重要议题(如李勇忠 2004a;Bergs & Diewald 2008;Boas 2011)。例如(引自 Boas 2011): 
    
    例(11a)难以接受,而例(11b)可以接受,因为“hammer”通常不跟“safe”共现,而跟“flat”相容。但如果赋予合适的语境,就可以使例(11a)同样成为可接受的表达。如 Boas(2011)假设了这样的成活语境:如果艾德的旧道奇轿车的门上有一块金属片凸了出来,当艾德从车里出来时,给金属片划伤了,因而不得不去医院缝合一下;第二天,艾德就把那块金属片锤安全了。语境效应正是构式压制乃至构式生成的在线加工特征的体现。Wang(2008)还进行了相关实验研究。如何将语境系统化,将是构式语法研究的新课题。 
    五、构式压制现象分析进一步提升特殊界面现象的理论化地位 
    近年来界面(interface,或曰接口)研究成为语言研究的一个热点。所谓界面,就是物体和物体之间的接触面、作用面。语言学视野中的界面则是指语言系统中不同要素层面之间的接触面、作用面,如句法/语法和语义、词法/句法和韵律、句法和话语/语篇/语用、句法和信息结构、词法/形态和句法、词库和句法/词法、形态和音系、形态和韵律、语义和语用、词汇/语法/韵律和语体、语法和修辞、语法和逻辑、修辞和逻辑等等之间都存在着界面。毫无疑问,对界面现象的分析不能也无法在单一层面上进行。 
    引发构式压制的语言现象绝大多数都是处于不同语言层面之间的界面现象,因此构式压制分析特别关注相关现象在不同界面的互动关系。构式压制现象是探索界面/接口问题的一个重要而又便捷的窗口。像“副+名”现象就是句法和语义(以及语用)的界面现象,其中的“名”的特殊句法表现需要通过对其概念结构和语义特征的分析(以及语用说明)才能得到有效的解释。而对词法形态比较丰富的语言而言,就不容易出现这样的表达方式。然而如果我们换个角度来看,就会发现更高层面的语言类型共性。虽然英语中不能出现“副+名”构式,但其“副+形”中的“形”有很多是从名词转类而来或临时做出词法变化而来。而这些形容词的名性词干部分的概念结构仍具有描述性特征,这跟汉语的语法表现在本质上是一致的。英语只不过将构式压制的过程掩藏于词法形式的背后罢了。例如(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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