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 [1]传统中国并不存在“意识形态”这样的现代词汇,但却有一个与之相近的词语“政教”。政,不仅是指行政,还包括调整思想、规范行为等内容;教,不仅是指教育,还包括向社会全员灌输关于社会秩序的善恶标准。在宋代,担任政教任务的指导思想是儒学。不过,儒学早已内化为传统,在当时呈现为一个伸缩性很强的、流派纷呈的庞大体系。根据不同的历史阶段的政治形态,其侧重点和倾向性又有所不同。 [2]宋廷不仅在绍圣元年(1094)全面恢复了专以经义取士的熙宁新制,绍圣时期还不断颁布新学著作来强化新学的地位,如王安石的《字说》,王雱的《论语解》、《孟子注》等均由国子监雕版印行。 [3] 比如新学人物多有注《老子》者,徽宗皆弃而不用,亲撰注解,作为官学颁行。其实道家著述多有颁行,但是新学人物的相关著作甚少入选,比较典型的如王雱的《南华真经新传》、吕惠卿的《庄子义》等。 [4] 李心传:《道命录》知不足斋本,第42页。 [5] 李心传: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北京:中华书局,1956年,第2847页。 [6] 曾枣庄、舒大刚主编:《三苏全书》第2册《东坡书传》卷十六,北京:语文出版社,2001年,第195页。在该书这则传后附录有林之奇的《全解》的解释:“此盖指王氏以为言,如以忍为义,此申、韩之言,岂六经之训哉”。指出王安石在此的曲解,实在是在申说离申不害、韩非等法家的思想。 [7] 程元敏整理:《三经新义辑考汇评—尚书》,台北:国立编译馆,1986年,第212页。 [8]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第19册卷四百九十“绍圣四年八月壬午”条,这段话发挥的是《韩非子·二柄》、《扬权》中的思想。北京:中华书局,2004年,第11619-11620页。 [9] 清代赵翼指出:“自王安石以猖狂诡诞之学要君窃位, 自造《三经新义》,驱海内而诵习之,甚至诋《春秋》为断烂朝报。章、蔡用事,祖述荆舒,屏弃《通鉴》为元祐学术,而十七史皆束之高阁矣。嗣是之道学诸儒, 讲求心性,惧门弟子之泛滥无所归也,则有诃读史为玩物丧志者,又有谓读史令人心粗者。此特有为言之,而空疏浅薄者托以借口,由是说经者日多,治史者日少。彼之言曰:经精而史粗也,经正而史杂也。” 赵翼:《廿二史札记校证》,王树民校证,北京:中华书局,1984年,第885页。 [10] 正如朱熹指出的:“若夫道德性命之与刑名度数,则其精粗本末虽若有间,然其相为表里,如影随形则又不可得而分别也。今谓安石之学, 独有得于刑名度数,而道德性命则为有所不足,是不知其于此既有不足,则于彼也亦将何自而得其正耶。夫以佛老之言为妙道,而谓礼法事变为粗迹,此正王氏之深蔽。”(《朱子全书》第23册《晦庵朱文公文集》四,《读两陈谏议书》,上海古籍出版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3382页) [11] [清]毕沅编集:《续资治通鉴》卷七十一,北京:中华书局,1957年,第1781页 [12]《宋史》卷三百二十七《王安石传》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第10550页。 [13]本文所引辞赋均引自曾枣庄、刘琳主编:《全宋文》(上海、合肥:上海辞书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7年),并参校曾枣庄主编:(《宋代辞赋全编》,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8年),为行文方便,不一一胪列出处。 [14]周密:《齐东野语》卷六,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108页。 [15]蔡绦:《铁围山丛谈》卷二,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27页。 [16] 《海外新发现<永乐大典>十七卷》之卷19866,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3年,第 637-643页。 [17] 胡铨的议论继承了北宋以来儒家士大夫对待祥瑞的一贯态度,而且也在当时人那里得到回应:“绍兴元年秋七月乙未朔,刘光世以枯秸生穗为瑞奏之,上曰:‘岁丰人不乏食,朝得贤辅佐,军中有十万铁骑,乃可为瑞,此外不足信。朕在潜邸时,梁间有芝草,府官皆欲上闻,朕手自碎之,不欲主此奇怪事。’辅臣叹服。臣留正等曰:‘天人之际,相与至密,国家将有失道之败,则有灾异以为之谴告;然则政教之修明,中和之浃洽,亦岂无符瑞以示其嘉祥乎!然而古人于灾异则深警惧之,符瑞则重黜绝之,何哉?知其有灾异则戒,信其为符瑞则怠,人之常情也.去其怠而谨其戒,则所益不知其几何,不然则徒以自慢,而巳奚益哉。此《春秋》所以记异不记瑞,而柳宗元《正符》所以谓不于其天于其人也。”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四十六,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325-628页) [18]《全宋文》第128册,上海、合肥:上海辞书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7年,第5页。第230页。 [19] [20] 赋中有“堂堂元老,天子之师。弥纶其缺,辅相其宜。虎节阴符,张弛随时。斟六韬于帷幄,胜百里之熊罴。端绅笏而不动,安社稷于无期。与长江而表里,夫孰得而雄雌?”这是和议以后对秦桧赞美的统一口径,因此此赋应该创作于绍兴十一年和议达成之后。 [21]贾捐之《弃珠崖议》曰:“当此之时,寇贼并起,军旅数发,父战死于前,子斗伤于后,女子乘亭鄣,孤儿号于道,老母寡妇饮泣巷哭,遥设虚祭,想魂乎万里之外。”“今天下独有关东,关东大者独有齐楚,民众久困,连年流离,离其城郭,相枕席于道路。人情莫亲父母,莫乐夫妇,至嫁妻卖子,法不能禁,义不能止,此社稷之忧也。今陛下不忍悁悁之忿,欲驱士众挤之大海之中,快心幽冥之地,非所以救助饥馑,保全元元也。”(严可均辑《全汉文》卷十六,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年,第171页) [22]就当时的情势来看,汤思退的看法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他说:“此皆以利害不切于己,大言误国,以邀美名。宗社大事,岂同儿剧?今日议和,正欲使军民少就休息,因得为自治之计,以待中原之变”。( 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甲集,卷19“癸未甲申和战本末”条,中华书局2000,第468页)时人李石在《送丁子近赴陕西宣谕幕序》中也说:“儒者贵仁贱权,率以战伐为愧。一遇以仓猝之变,则曰我以仁义。未效而覆军杀将,以血肉赤子、丘墟城郭者相望,岂仁义之罪哉,不知权故也。”(《全宋文》卷四五六二,第二0五册,第338页)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