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在所说的繁体字中,有不少字的理据早就非常隐晦了。王立军举例:如“執”“願”按《说文》“六书”是形声字,它们的义符分别是“幸”“頁”,但现在还有几个人能了解“執”为什么从“幸”“願”为什么从“頁”呢?把“執”的义符改成“扌”、把“願”的义符改成“心”,意义不是更明确了吗?为什么非要那么绝对地说繁体字更能体现理据呢? “我们既不能一味追求简化而任意破坏理据,也不能因为固守那些已经十分隐晦的理据而无视汉字的繁难。”王立军强调,简化汉字推行了半个世纪,方便了几亿人的认字和写字,已经成为传播现代信息和国际交流的载体,在传统文化现代化方面,也起到了十分积极的作用。书写和认读简化汉字已经成为国内外绝大多数汉字使用者的习惯。 “繁简之争的背后是新时代的文化身份焦虑” 北京大学教授龚鹏程正是用繁体字来回答我们的提问。来北大之前,他曾是台湾淡江大学文学院院长,台湾南华大学、佛光大学创校校长。 “对正体字有亲切感,这是当然,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认知上的,属于知识性感情,而非因自幼熟习的那种自然感情。”他所说的正体字就是繁体字。 “众所周知,简化字不只是个别字省了笔画而已,它还有大量同音替代、偏旁推类,一个字代替了好几个字,因此在认知上十分混乱。古代诗词歌赋文章典故、人名地名书名专有名词,到底原来是什么样,看简化字,更难判断,这让我头痛不已。”在龚鹏程的记忆中,无数文化名人、书法家,甚至中文系的教授也在繁体字与简体字的转换之间频频出错。比如:岳王庙写成嶽王庙、发展写成髮展、影后写成影後、新淦写成新干。“那不只是错了个把字,更是对一段话的文脉语境之误读,认知上大成问题。” “親不见,愛无心,產不生,厰空空,麵无麦,運无车,導无道,兒无首,飛单翼,湧无力,有雲无雨,開関无门,鄉里无郎……”这是一段在网上流传的文字,言外之意就是简体字隔断历史文化。 “传统六书造字法和笔顺,都很难讲。须知文字是跟思维合一的,混乱且简陋的文字体系,自然会使得思想简陋混乱,这亦是无疑的。”龚鹏程说,“歧见之趋同,有时也不是在道理上争辩就能解决的,还须有情感上的基础。例如朋友和家人,歧见虽大,毕竟容易商量,就是吵吵,也不伤和气,这就易于达成共识。否则越要据理而争,双方的裂痕就越大,越凑不到一块儿去。”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