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官话区内部的划分。钱曾怡主编《汉语官话方言研究》(2010)取消东北官话区,而将原东北官话区划分为北京官话和胶辽官话两区。北京官话区中包括了原属于东北官话的锦兴、辽沈、黑吉、哈肇四片。胶辽官话分区中包括了原属于东北官话的登连(大连)、营通两片。这种区分固然有其语音特征考虑的一面,但忽略了东北官话内部的历史上的关联。比如辽沈片,有的学者过去把它归为东北官话的一部分,但也有部分区域归为胶辽官话,主要考虑它在历史上与大连、丹东的语音关系,如果把它归为北京官话,则势必忽略了历史上的关联,以及所具有的东北官话语音特征。因此,我们还是按照一般学者的看法,把锦兴、辽沈、黑吉、哈肇四片从钱曾怡北京官话中回归到东北官话,把钱曾怡胶辽官话中的营通片,以及登连中的岫连小片回归到东北官话,然后再行区分东北官话的各片,比如吉沈、哈阜、黑松,以及归属于胶辽官话的营通,以及属于登连片的岫连片。 二、东北方言词汇研究的历史阶段 (一)国内东北方言词汇研究状况 1. 清代中后期,为东北方言词汇研究的记载时期。由于东北方言最后形成的时间较晚,对于东北方言词汇的记载也相对较晚。清代中后期有关东北方言的词汇往往记录在官修各地地方志或迁居于东北的文人、流人的见闻传记之中,如浙江山阴杨宾所撰的《柳边纪略》,记载了许多东北方言特有的词语;流放齐齐哈尔的满族学者西清在 1810 年撰写的《黑龙江外纪》较为详细地记载了一些东北方言。清人聂士成的《东輶纪程》在其考察东北及其边境邻国俄罗斯、朝鲜时涉及了一些东北方言。这些极具历史文化价值与语言学价值的记载,开启了东北方言词汇研究的先河。 2. 20 世纪初期,为东北方言词汇研究的萌芽阶段。学者们初步意识到东北方言词汇的特点,并依据较为丰富的东北方言材料进行了初步的研究,有意识地进入学术层面。如《沈阳土话汇集注释》〔4〕,该书按词类性质将民国初年的沈阳土话分类解释并进行注音。此外,这一时期最值得关注的是王树楠、吴廷燮、金毓黻等纂的《奉天通志》中关于方言部分的记载。该部分以音节由少到多为顺序,收录整理了大量的东北方言词汇,是目前在地方志当中所见到的最全面最系统的有关东北方言的记载。 3. 20 世纪 50 年代,是东北方言词汇研究的初始起步阶段。由于国家对各地方的方言普查,使东北方言研究纳入到国家方言研究的统一高度,提到了官话方言研究的重要议事日程。这一时期出版了最早的东北方言词典———《常用东北方言词浅释》(刘禾,1959)。 4. 20 世纪末期,东北方言词汇研究进入稳步发展阶段。这一时期的突出成果表现在研究视野不断拓宽、研究成果不断丰富:东北官话从北京官话分离出来独立成片、提取特征词语和特色词语的研究不断深入,词典编撰成果频出。主要有《简明东北方言词典》(许皓光、张大鸣,1988)、《黑龙江方言词典》(刘小南、姜文振,1991)、《东北方言词典》(马思周、姜光辉,2005)等。除此之外,还出版了《哈尔滨市志·方言志》(尹世超,1998),收集了数百东北方言词条,填补了方言学领域某些方面的空白。应该说这一时期的研究成果为后续研究框定了基调和发展方向。 5. 21 世纪以后,东北方言词汇研究进入快速提升阶段。这一时期的研究成果相对成熟,由单点单篇论文式的研究逐渐转向专著专题研究,显示出东北方言词汇研究的学术背景不断加重、研究问题不断深入的特点。这一时期的研究突出表现在出版了《黑龙江方言词汇研究》(聂志平,2005),分十一章展示了聂志平多年研究的成果;《黑龙江站话研究》(陈立中,2005)主要对黑龙江站话的形成演变和基本面貌与特点等进行了较为系统全面的研究。另外,研究方法也不断丰富,已由单一传统的方法向多元化方法迈进。尤为重要的是,对于东北方言词汇的研究已从片与片、区与区、官话与官话、现代与近代的对比研究转向为域外东北官话文献研究,主要体现在日本的教科书中的东北方言词汇的对比研究以及清末时期的韩国李朝汉语学习的教科书,这方面研究的代表是李无未〔5〕、岳辉〔6〕等,这些都显示出东北方言词汇研究的范围得到很大拓宽。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