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获义字化称为语素化,这只是对非语素变成语素这一表面现象做出了概括,并没有解释为什么在汉语中这些单音节非语素一定要变成语素。从世界语言来看,多音节语素的情况很普遍,为什么这些多音节语素“蝴蝶”“的士”“巴士”等要变化呢? 但如果从汉语中单音节与语义的强势关联来看,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再者,语素化只能概括获义字化,对于融合字化却要另找解释。而“字化”可以统一解释汉语中普遍存在的这两类现象。 汉语中一直坚持“用字策略”还表现在给新事物或者新概念命名时,往往用古字[4]。比如,表示“foot”意义的汉语,先秦是“足”,北京话是“脚”。football 对应的是“足球”,而不是“脚球”。如果同一个概念,古今用字不同,并不是说古字就被完全淘汰了,而是被用来构造基本语言单位,相当于构词语素,也就是被降级处理了。相较而言,古字不再具有生成能力,不能用作基本语言单位,与其他基本语言单位来构成递归性结构。在现代汉语的递归性结构中,可以有“脚疼、臭脚、手和脚、洗脚”等,不能换成其对应的古字形式,如“*足疼、*臭足、*手和足、*洗足”。从这个角度来看,汉语古今字的变化并不是完全替代,古字并不完全在语言使用中退场,而是成为“用字策略”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如前文所说,由于语言表达内容的扩充,汉语又要坚持字本位的原则,一个途径是创造新字,也就是,用新的单音节形式来包装新出现的事物。但单音节本身的表达能力是有限的,假设单音节由声、韵、调三个部分组成,30个声母、60个韵母、4个声调,能表达7200个事物。这对越来越丰富的物质文化生活来说是不够的。这就让汉语走上另一个途径,就是“双字化”(参见徐通锵,2001)。这样的话,一个事物可以用两个字来表达,那么,两个字表达的能力是多大呢? 如上假设,双字化的表达能力是7200*7200=51840000。这种几何级数的增长就彻底解决了“字”本位的困境。而且由于有古今字的区分,古字从不用来构造递归性结构,只用来构造基本语言单位,这就为区分两类语素组合或者说两类字组提供了重要的标示。陈保亚(2014)用来论证规则和不规则语素组的例子“视”和“看”正好也可以用说明古今字的这一重要区分功能,如下: 可见,古字“视”主要与其他语素一起来构成现代汉语的基本结构单位,而今字“看”则直接实现为基本构成单位。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