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秋至今,笔者潜心于研读《八家后汉书辑注》(今人周天游先生辑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下简称《辑注》)。参考了班固等《东观汉记》、袁宏《后汉纪》、范晔《后汉书》(下简称范书)等诸家后汉史书。笔者以为《辑注》在如下几个方面仍存在着可资商讨的问题:一、前人校辑误,而《辑注》承之者;二、原文有误,而《辑注》漏校者;三、原文无误,而《辑注》误改者;四、佚文偶或漏辑者;五、《辑注》句读不当者;六、原文不符合史书体例,而《辑注》承之者。今就以上诸方面择取数例,略附管窥,求正于方家。为便于行文,正文不再分类。 1,郭丹,太守杜诗荐为功曹,丹荐长者自代。敕以丹事编署黄堂。 ——《辑注》 按:蔡元培云:“事”当为“笔”。《辑注》承用蔡说,并列本书“郑吉执丹笔”为证。蔡说未必正确。这段文字范书本传也有记载,而且比较详尽:太守杜诗钦慕郭丹的忠义,故推荐他担任功曹一职。而丹却荐长者代替自己,杜诗感到他的推举贤能的行为更为可贵,所以让人把郭丹的事编录在黄堂上,以便为后人效法。[1]“丹事”于文义吻合,若强改为“丹笔”,则文义似通非通。另外,谢承《后汉书》(下简称谢书)没有“郑吉”的记载,而谢书《盛吉传》有“(盛)吉持丹笔”,[2]疑“郑吉”是“盛吉”的误文。 2、第五伦迁充州刺史,中常侍单超兄子匡为济阴太守,负势贪放,种欲收举,未知所使,……羽出,遂驰到定陶,闭门收匡宾客,亲吏四十余人,六七日中,纠发其赃五六十万,种即奏匡,并以劫超。 ——《辑注》 按:此处“五六十万”疑为“五六千万”之误。范书及华峤书本传都有记载,均言“五六十万”。检相关史料,知东汉中后期,钱贱物贵,皇帝赏赐,动辄以钱千万记,如,范书《宦者列传》:“……封(单)超新丰侯,二万户,璜武原侯,瑗东武阳侯,各万五千户,赐钱各千五百万”。〔1〕更兼孝安帝时,即齐卖官之风,官吏腐败成风。史载灵帝时,“公千万,卿五百万”。[1]《山阳公载记》:“时卖官,二千石二千万,四百石四百万”。〔1〕唐杜佑《通典·食货十一·谀爵》:“……凡刺史二千石迁除,皆责助理宫室,钱大都至二三千万,钱不毕至,自杀”。[3]单匡官至济阴太守,为二千石,鬻其官已需二三千万,而单匡贪五六十万,不及他官价的四分之一,怎能称“大贪放”呢?据此推之,当以“五六千万”为妥。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原载:《西南交通大学学报》2003年04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