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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饯仪式与相关文体的生成空间(5)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山大学学报》( 社会科 郗文倩 参加讨论

    五 “祖饯”诗和“离别”诗
    汉末魏晋六朝是文人士子群体和个体意识高度自觉时期,文人士子交往频繁。而此一阶段战乱频仍、疫病流行、朝代频更,更显祸福无常、命运难卜、生命脆弱,因此,文人尤多感伤,特重别情。《世说新语·言语》载谢安对王羲之说:“中年伤于哀乐,与亲友别,辄作数日恶。”[67]这种感受颇具代表性。别情伤离最易打动文人敏感的神经,故成为写诗著文的重要动因。钟嵘《诗品》曰:“嘉会寄诗以亲,离群托诗以怨……凡斯种种,感荡心灵,非陈诗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68]梁江淹更有《别赋》,描写富贵、任侠、从军、去国、夫妻、方外、恋情等各种离别情景,成为名篇。《别赋》与另外一篇《恨赋》均以情感为描摹对象,与此前赋体多以具体事物为中心不同,显示出构思的精巧和别出心裁,实则也是时代风潮促成。送别之际集体赋诗更是六朝最为突出的文学现象,金谷集作诗、宋公戏马台送孔令作诗与饯谢文学离夜赋诗等都是为后人津津乐道的盛况,留下的作品也是数量可观的。[69]
    《隋书·经籍志》称“梁有魏、晋、宋《杂祖饯宴会诗集》二十一部,一百四十三卷”,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辑录明确以祖道名题的作品有:
    王浚《祖道应令诗》;
    孙楚《祖道诗》、《征西官属送於陟阳候作诗》(《初学记》作《征西官属於陟阳候祖道诗》)、《之冯翊祖道诗》;
    张华《祖道征西应诏诗》、《祖道赵王应诏诗》;
    何劭《洛水祖王公应诏诗》;陆机《祖道清[潘]正诗》、《祖道毕雍孙刘边仲潘正叔诗》;
    王赞《侍皇太子祖道楚淮南二王诗》;
    慧晓(《诗纪》作释昙迁)《祖道赋诗》(《诗纪》作《缁素知友祖道新林去留哀感赋诗一首》,《续高僧传》曰:“周道失御,隋历告兴。遂与同侣俱辞建业,缁素知友,祖道新林,去留哀感,各题篇什,晓禅师命章赋《诗》曰”云云。)[70]
    《昭明文选》诗类亦单列“祖饯”类,可见其时出行祖饯赋诗送别的流行风尚。又“公燕”类里也有因祖饯活动而创作的诗篇,如谢瞻(宣远)、谢灵运同题诗《九日从宋公戏马台集送孔令诗一首》,《宋书》解释其创作背景:“孔靖,字季恭。宋台初建,以为尚书令,让不受,辞事东归,高祖饯之戏马台,百寮咸赋诗以述其美。”《宋书·七志》亦曰:“高祖游戏马台,命僚佐赋诗,瞻之所作冠于时。”[71] 颜延年《应诏宴曲水作诗一首》,裴子野《宋略》曰:“文帝元嘉十一年三月丙申,禊饮于乐游苑,且祖道江夏王义恭、衡阳王义季,有诏,会者赋诗。”[72]诗中也有“郊饯有坛,君举有礼”的诗句。其它如丘希范《侍宴乐游苑送张徐州应诏诗一首》、沈休文《应诏乐游苑饯吕僧珍诗一首》等也是相关内容。
    不过,尽管《文选》诗类单列“祖饯”,但和其它诗歌大类相比,这类时代特征很强的诗类收录数量显得太少,共收七人八首,似乎不能反映当时创作盛况。有研究者认为,这反映出萧统对这一类题材有限的肯定[73],这是有道理的,因为许多因祖饯而作的诗篇并非全为别情,如上引“公燕”五首诗主要以歌功颂德为主题,以烘托燕饮之欢乐气氛为目的。魏晋时还有很多诗歌虽也有一定篇幅表达别情,手法却尚显稚嫩肤浅,如曹植《鼙舞歌五首·圣皇篇》:“贵戚并出送,夹道交辎軿。车服齐整设,韡晔耀天精。武骑卫前后,鼓吹箫笳声。祖道魏东门,泪下沾冠缨。扳盖因内顾,俯仰慕同生。行行将日暮,何时还阙庭。车轮为徘徊,四马踌躇鸣。路人尚酸鼻,何况骨肉情。”又如何劭《洛水祖王公应诏诗》:“游宴绸缪,情恋所亲。薄云饯之,于洛之滨。嵩崖岩岩,洪流汤汤。春风动衿,归雁和鸣。我後飨客,鼓瑟吹笙。举爵惟别,闻乐伤情。嘉宴既终,白日西归。群司告旋,鸾舆整绥。我皇重离,顿辔骖騑。临川永叹,酸涕沾颐。崇恩感物,左右同悲。”[74]无论是四言还是五言,均平铺直叙,缺乏情致。相比较而言,“祖饯”类八首则哀时速,叹路难,忧世事,伤别离,情感表达深透,主题鲜明,也颇得情景交融之妙,如曹丕《送应氏诗二首》:
    步登北芒坂,遥望洛阳山。洛阳何寂寞,宫室尽烧焚。垣墙皆顿擗,荆棘上参天。不见旧耆老,但睹新少年。侧足无行径,荒畴不复田。游子久不归,不识陌与阡。中野何萧条,千里无人烟。念我平常居,气结不能言。
    清时难屡得,嘉会不可常。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愿得展嬿婉,我友之朔方。亲昵并集送,置酒此河阳。中馈岂独薄,宾饮不尽觞。爱至望苦深,岂不愧中肠!山川阻且远,别促会日长,原为比翼鸟,施翮起高翔。
    又孙楚《征西官属送於陟阳候作诗》:
    晨风飘歧路,零雨被秋草。倾城远追送,饯我千里道。三命皆有极,咄嗟安可保?莫大於殇子,彭祖犹为夭。吉凶如纠纆,忧喜相纷绕。天地为我炉,万物一何小?达人垂大观,诫此苦不早。乖离即长衢,惆怅盈怀抱。孰能察其心?鉴之以苍昊。齐契在今朝,守之与偕老。
    《文选》选文以“沈思”、“翰藻”为标准,因祖饯而创作的诗歌多应诏应景之作,很难都保证较高的艺术水准,故创作虽蔚为大观却佳作不多。
    不过,从文字内容看,《文选》诗“祖饯”八首全为表达别情而不涉及祖道内容,故“祖饯”诗已成“别离”诗的代称,是包着祖道外壳的离别诗。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反映出,后世为文人所热衷的“离别”主题与祖道诗歌的宗教含义此时正处在一个相脱离的过程。而后世人们尽管仍保持临行祖饯、赋诗送别的习俗,[75]但在诗歌的分类里面已经少有“祖饯”的名称,如北宋李芳等编《文苑英华》分文体为三十八类,其中诗类里就有“送行”、“留别”两个小类;姚铉《唐文粹》“古调歌篇类”有“饯送”等,文学与古老的仪式已经渐行渐远了。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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