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李昌集,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 中国古代文学研究的现代化转型,是从20世纪清末民初开始的,直接标志是对西学的引进。转型的背景——说起来有点不舒服——是被西方列强逼出来的“变法维新”。变法的重要一项是革新教育体制。以改变国家“有用之才”的知识结构和思想方式。宣统上海商务印书馆所刊《大清光绪新法令》的“上谕”中有这样语气沉重的一段话: 科举抡材大典,我朝沿用前明旧制,以八股文取士,名臣硕儒多出其中,当时学者皆潜心经史,文藻特其余绪。乃行之二百余年,流弊日深,士子但视为弋取科名之具,剿袭庸滥于经史,大义无所发明。急宜讲求实学,挽回积习。况近各国交通,智巧日辟,尤贵博通中外,储为有用之材。所有各项考试,不得不因时变通,以资造就。①“因时变通”的具体举措,是广开学校,设数、理、化、工、文等各项专科,是为中国近代“人才”知识结构一次意义重大的“现代化”转型。知识结构的转型,必导致思维方式和“思想”的转型。转型的参照,西学也。 时风所披,“古代文学研究”亦不例外。王国维《论近年之学术界》有云:“外界之势力之影响于学术,岂不大哉!……至今日而第二之佛教又见告矣——西洋之思想是也。”一时间,关于中西学辩论纷纷,独静安先生于《〈国学丛刊〉序》提出“学无中西”:“世界学问,不出科学、史学、文学。故中国之学,西国类皆有之,西国之学,我国亦类皆有之;所异者,广狭疏密耳。……则夫虑西学之盛之妨中学,与虑中学之盛之妨西学者。均不根之说也。”西学“非与我中国固有之思想相化,决不能保其势力”,“未有西学不兴,而中学能兴者;亦未有中学不兴,而西学能兴者”。 静安先生之言令人深思,“相化”之言尤为深刻。然中西学并非仅广狭疏密之分,“学无中西”广义上说当然不错,但要“化”,恐怕首先要弄清中西学的差异在哪里,更须明白“化”的目的是什么,然后才能“通”之“化”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