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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朝馆阁翰苑与词坛论略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 郭凌云 参加讨论

    【内容提要】仁宗朝是宋词发展的关键阶段,出现了北宋文人词的第一个高峰。这一时期的著名词人除柳永和张先外,大多曾任馆职或翰林学士。在馆阁翰苑文化的影响下,仁宗朝词体完成了从伶工、宫廷之词向士大夫词的蜕变,语言渐趋典雅,内容乐而不淫,抒情主人公逐渐转变为思致深远、气节相尚的士大夫形象,并由此奠定了士大夫词的范式,对其后的元祐词坛及词史发展影响深远。
    【关 键 词】仁宗词坛/馆职/词臣/士大夫词
    【作者简介】郭凌云,女,河北唐山人,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学院讲师。
     
    仁宗朝是宋词发展的关键阶段,出现了北宋文人词的第一个高峰①。这一时期的著名词人除柳永和张先外,大多曾任馆职或翰林学士②,如欧阳修、晏殊、范仲淹、宋祁、王琪等。在馆阁翰苑文化的影响下,仁宗朝词体完成了从伶工、宫廷之词向士大夫词的蜕变,语言渐趋典雅,内容乐而不淫,抒情主人公逐渐转变为集官僚、文士、学者于一身的士大夫形象。并由此奠定了士大夫词的范式,对其后的元祐词坛及词史发展影响深远。
    宋代昭文馆、史馆、集贤院三馆和秘阁合称“馆阁”,供职文官被称“馆职”;翰林学士供职之地又称“翰苑”、“学士院”、“玉堂”、“两禁”等,因负责起草诏令,与中书舍人被合称“两制”或“词臣”。馆职与翰林学士公私联系极为紧密,于公职,北宋文臣升迁常循馆职——翰林学士——两府的路径,翰林学士多曾任职馆阁,欧阳修曾言“今两府阙人,则必取于两制;两制阙人,则必取于馆阁”③;于私交,馆职与翰林词臣关系甚笃,据《麟台故事》:“盖祖宗时,内外制官无不自三馆出,馆中之人,往往前日僚友之旧,道义之交,不专意势力高下为新”④;且翰林词臣常负举荐和选拔馆职之责,故二者义兼师友,往来频繁,因此,馆职和翰林学士之间的交游唱和对词坛的影响无法截然分开,故而将二者视为一个整体,将其统称为“馆职词臣”,并进而探究这一群体对词史发展产生的影响。
    一、仁宗朝馆职词臣的文化活动与词风雅化
    北宋帝王推崇儒雅词风,常以闳富典雅为标准对馆职词臣进行选拔评赏。真宗曾言“今文章体格,与近代不同,馆阁中颇勤职业,每览歌颂,皆以典雅相尚”⑤;司马光亦言“自祖宗以来,皆慎择馆阁之士,必得文采闳富可以润色诏命者,然后为之”⑥。此风习影响下,馆职词臣除参与宫廷礼乐文化活动时常应制作雅词外,还自觉倡导以富贵闲雅为代表的“馆阁气”,并将之应用于日常词学创作,从整体上推动了宋词的雅化。
    (一)宫廷文化活动对雅化的倡导
    自唐代,文臣参与宫廷宴会时奉和应制的风气就十分兴盛。安史之乱后,宫廷宴会一度式微。至北宋宫廷宴赏赋咏活动逐渐勃兴,以太祖、太宗、真宗、仁宗朝最为集中,自太宗起,宴饮与会者渐由两制扩大到馆阁,规模较以往更为盛大。且北宋帝王喜在宴会上与词臣诗词唱和,如真宗“上每著歌诗,间命宰辅、宗室、两制、三馆、秘阁官属继和”⑦、“仁宗每著歌诗,间命辅臣、宗室、两制、馆阁官属继和”⑧,宫廷宴饮也就成为了馆阁词臣与君同乐、展示才艺的重要场合之一。
    宫廷饮宴歌词一般以典雅为上,据文莹载“太宗尝酷爱宫词中十小调子”,并改《不博金》、《不换玉》类俚俗词名,代之以《楚泽涵秋》、《塞门积雪》,表现了对雅词的追求;且“命近臣十人各探一调撰一辞”,苏易简撰《越江吟》,一洗前朝宫词婉媚之资,颇合作词目的、场合与其词臣身份,大受称赏⑨。夏竦也曾为真宗宫宴应制作词:“景德中,夏公初授馆职。时方早秋,上夕宴后庭,酒酣,遽命中使诣公索新词”,丁谓做《喜迁莺》词,以“未央楼”、“拥宸游”等切合宴饮场所,以“凤髓香和云雾”、“三千珠翠”叙宫宴之景,即时应事而作,烘托出仙境般的皇家宴饮场景,婉丽典雅,因此“上大悦”⑩。
    苏易简和夏竦的词作体现了皇家宴饮的庄重典雅,是应制词的典型代表,代表了帝王和馆阁词臣对宫廷宴饮词的审美追求,成为时风所尚;若不合此旨,则词臣往往难辞其咎。据载,“王甫为翰林,权直内宿,有宫娥新得幸,仲甫应制赋词”,却因不够雅重,遭宣仁太后指责“岂有馆阁儒臣应制作狎词耶!”,“既而弹章罢”(11)。而非馆阁词人更因对帝王及宫廷好尚的不熟悉而触怒龙颜,据载柳永曾作《醉蓬莱慢》词进呈,希冀大用,“比进呈,上见首有‘渐’字,色若不悦。读至‘宸游凤辇何处’乃与御制真宗挽词暗合,上惨然。又读至‘太液波翻’,曰:何不言‘波澄’!乃掷之于地。永自此不复进用。”(12)
    除了宫廷宴饮外,北宋馆职词臣还负责撰写多种礼乐活动的乐词。比如常撰写宫廷节序大宴的乐词,“宋制,正旦、春秋、兴龙、坤成诸节,皆设大宴,仍用声伎,于是命词臣撰致语以畀教坊,习而诵之”(13),如杨亿曾作《寿宁节大燕教坊致语》、宋祁亦曾作《正旦大宴教坊致语》等。其次,还负责撰写祭祀天地和祖宗而用的郊庙词,仁宗庆历三年八月,太常礼院言:“其奉慈及后庙送神乐章,请下学士更撰,从之”(14),今《全宋词》首篇即收和岘《开宝元年南郊鼓吹歌曲三首》,为朝廷祭天仪式所做,全词气象庄严,辞藻华彩,一派四海归心的升平气象,凸显了宫廷礼乐词的特点。再次,馆职词臣还负责撰写宫廷葬礼所需挽词、导引歌词等,如真宗景德元年(1004)因明德皇太后崩,“诏两制官、秘阁官各撰挽词五首送中书省”(15);景德四年(1007)五月,诏两制、三馆秘阁官各撰真宗郭皇后挽词五首(16);仁宗明道二年(1033),明肃皇后葬礼所用导引《六州》、《十二时》歌词六章由学士院撰写(17);章惠皇太后崩,令两制、馆阁官各撰挽词二首(18)。《全宋词》现存王珪为仁宗梓宫发引而作的《平调发引》两首,借帝王昔日宴饮行经处致以哀思,哀而不伤,颇得中正平和之旨,其二(上林春晚)被唐圭璋评为“声情凄婉,如闻呜咽”(19)。
    宫廷节序宴饮、郊庙词和丧葬词等都是宫廷礼乐文化的体现,其词往往要求程式化、盛大化,以雅正端丽为旨归,对馆阁词风的形成产生了直接影响。馆职词臣常自觉维护宫廷乐词的雅正词风,如真宗天禧三年(1019),翰林学士钱惟演上奏“伏见每赐契丹、高丽使御筵,其乐人词语多涉浅俗。请自今赐外国使宴,其乐人词语,教坊即令舍人院撰,京府衙前令馆阁官撰”,朝廷从之(20)。
    (二)馆阁词人对典雅闲适词风的倡导和实践
    关于馆阁词臣的文风,在宋世已为论者所关注。据吴处厚《青箱杂记》载,夏竦曾以文章谒盛度,盛度赞赏说:“子文章有馆阁气,异日必显。”此处言“馆阁气”正是对馆职词臣雅正文风的概括。吴处厚进而将文章分为两类:“文章虽皆出于心术,而实有两等:有山林草野之文;有朝廷台阁之文。”吴处厚认为“台阁之文”的文风“婉美淳厚”、“温润丰缛”,有别于草野之文,并进而指出了宫廷教坊与民间村野之作也存在这两种格调的区别。(21)
    晏殊、欧阳修的文学主张正与其说相表里。晏殊论诗词推崇“富贵”之气,晏殊“每吟咏富贵,不言金玉锦绣,而唯说气象”(22);另据欧阳修载,晏殊说:“‘老觉腰金重,慵便枕玉凉’未是富贵语。不如‘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此善言富贵者也”。(23)由此二例可见,晏殊吟咏所谓“富贵”,主张摒弃“金玉锦绣”之类的物质展示,而重在营造一种富贵悠游的氛围,或称之“气象”,以雅正典丽为旨归。欧阳修曾讥范仲淹《渔家傲》词为“穷塞主之词”,认为其固为佳作,但失于哀戚,并自为《渔家傲》一词送尚书王素出守平凉,其断章曰:“战胜归来飞捷奏,倾贺酒,玉阶遥献南山寿”,并自诩:“此真元帅之事也”,体现了类似的词学追求。(24)
    晏殊、欧阳修在仁宗朝既为文坛领袖,对其所在文学群体的风习有引领之力;又是朝廷重臣,负有文臣选举荐拔之责。他们对词体雅正富贵之气的追求,直接影响了当时词坛的风习。他们都曾借主持贡举之便,推行其文学思想,拔擢了一批人才,并不遗余力地通过各种渠道延揽结交人才,如晏殊荐举拔擢了欧阳修、范仲淹、富弼等人,宋庠、宋祁、王琪等皆游其门;欧阳修嘉祐二年知礼部贡举,号称得人,苏轼、苏辙、曾巩、张载、程颢、吕惠卿、曾布等今后文坛和政坛风云人物均榜上有名。其他馆职词臣也在人才荐拔上多与此类,如富弼曾言“南省主文者四五人,皆两制宗匠,又选馆阁有词学者,以助主文考校”(25);司马光亦言:“盖以朝廷每次科场所差试官,率皆两制、三馆之人。其所好尚,即成风俗”(26)。
    晏殊、欧阳修等馆阁词臣常以雅正为标准对文士进行甄选,并进而与之结交。如晏殊曾因赏识王琪文采荐其入馆,又因盛赞张先词辟其为幕僚;欧阳修亦曾因张先雅词对其倒屣相迎。与对雅词的推崇相比,馆阁词臣对俗词极为排斥,并自觉与以柳永为代表的俚俗词人划清界限。柳永仕途坎坷,未入馆阁,其词承袭市民文化,迥异于馆阁词风,因此不入馆阁词臣法眼。据载柳永曾诣政府,遭晏殊讥讽“殊虽作曲子,不曾道‘彩线慵拈伴伊坐’”,柳永讪讪而回。(27)直至元祐馆阁词人,苏轼尚据以责秦观:“不意公别后却学柳七作词”,秦观辩解称“某虽无学,亦不如是”。(28)二人问答体现了馆阁词臣对俗词的排斥,难免有矫枉过正之弊,不过却也体现了当时词坛的主流,表明了馆阁词人对于雅正词风的坚决倡导和维护。
    仁宗朝馆阁词人还常召集同僚故旧宴饮集会,此类雅集与民间宴饮不同,词作的传播者和传播对象均为士大夫,因此词作一般雅丽精工,虽然仍多为佐酒侑欢之作,却不再拘泥于描摹女性外貌或单纯寓以男女相思,而是刻画宴饮环境,抒发士大夫闲愁,清丽闲远,从而使五代以来宴饮词作的艳情俗丽之风为之一变。如晏殊曾宴两禁于私第,自作《木兰花》与词臣作词唱和,“于时坐客皆和,亦不敢改首句‘东风昨夜’四字”(29)。来客出于恭敬应和晏词,对其首句尚不敢改,更遑论变其风格,多以晏殊词为摹本,亦作雅词。北宋馆阁词臣常举行这样的私宴小集,自真宗朝时,“馆阁臣寮,无不嬉游燕赏,弥日继夕”(30);至仁宗时,“两府两制家内各有歌舞,官职稍如意,往往增置不已”(31)。这类宴饮的频繁为馆阁词人的词学创作提供了契机和传播、反馈渠道,从而促进了仁宗朝雅词创作的成熟繁盛。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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