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康宜和宇文所安主编的《剑桥中国文学史》中文版问世以来,在学术界引起广泛关注和强烈反响。赞誉者掎裳连袂,商兑者亦不乏其人,就其贡献和遗憾均有肯定和检讨。遗憾的是都集中在古代文学部分,近现代部分几无涉及。限于也止于本人所学,仅就《剑桥中国文学史》“1841—1949”,即该书现代部分存在的错误、纰漏以及问题胪列并作讨论。 贸然的学术判断 文学史的写作,同一般研究有所不同。其要做出学术判断,必须对文学思潮、文学现象、作家作品有全面深刻的了解和把握,力求做到客观公允。一家之言的研究成果也可吸纳,但也得有充要的论证和坚实的可信度。如果贸然将自己没有经过“小心的求证”的学术猜想嵌入其中,故作惊人之论,以求所谓新颖独创,往往会适得其反。《剑桥中国文学史》(以下该书简称《剑桥史》,引文凡出自本卷,则标注页码)就严重存在上述问题,兹举其中一些例子如下: (一)这部小说着重刻画了侠女何玉凤因父亲被军中副将所害,发誓为父亲之死报仇。在实施复仇计划的过程中,她无意间救下了年青书生、孝子安骥。仇人的突然死亡打断了她的复仇大计,她最终接受了与安骥的婚姻安排。小说阐述了两种世俗的生活理想,即儿女和英雄,以及二者合二为一的可能性。(484) 这是在介绍《儿女英雄传》的梗概。这个介绍虽然没错,但有偏颇。何玉凤仇人已死,欲出家,终被劝动,同意嫁给安骥。安骥有妻张金凤,亦曾被玉凤所救,两人睦如姊妹,后各有身孕,故此书初名《金玉缘》。《剑桥史》自始至终不提张金凤,不当。 (二)他在著作《大同书》中描绘了晚清乌托邦的未来蓝图:这是一个包罗万象的社会,繁盛、强大、进步。另一位仰慕者梁启超从龚自珍处继承了“少年”意象,并在《少年中国说》一文中着意宣传。鲁迅似乎被诗人对“狂士”和“狂言”的偏爱所吸引,并将自己小说处女作的主角塑造为“狂人”。最后,现代中国诗人和政治家乐于塑造的“崇高形象”也来自龚自珍打破传统的诗歌。毛泽东在1958年推动人民公社运动时所引用的一首关于宇宙力量的诗作,正是龚自珍的作品。(486)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