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作家“开始书写现实、日常和记忆中的生活”,就意味着“从先锋叙事中撤退”吗?或者反过来问:所谓“先锋叙事”,就是不书写“现实、日常和记忆中的生活”吗?这里其实提出了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一 《阅读与欣赏》(载《人民文学》2015年第3期),是刘建东“师徒”系列中篇的第一部。在“卷首”,编者肯定了小说“叙述没有丝毫故作张扬的炫技痕迹”,但还是忍不住对小说“叙事的褶皱及其铺展手法、叙述的声色及其张力控制等等方面”赞许有加。由此推想,大概是刘建东执著的先锋写作以及纯熟的小说叙事手法,给编者(不妨看做是第一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 但意见并不一致。有论者认为:“与以往的写作不同,刘建东此次从先锋叙事中撤退,他开始书写现实、日常和记忆中的生活,但那种属于先锋的核心还在,这篇颇显传统的小说依然充沛着丰富的现代性,尤其是在对人与事的观察和追问上。”(李浩《装置在攀缘上的故事》见《小说月报》2015年5期) 这里包含许多有趣的问题。比如,一个作家“开始书写现实、日常和记忆中的生活”,就意味着“从先锋叙事中撤退”吗?或者反过来问:所谓“先锋叙事”,就是不书写“现实、日常和记忆中的生活”吗?再比如,如果把“对人与事的观察和追问”,理解为“先锋的核心”、“丰富的现代性”,那么,该是哪些特质使得这篇小说“颇显传统”呢?不过,如果我们不去纠缠概念和逻辑的混乱,这里其实提出了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什么是小说写作的先锋性。 不急于回答这个问题,回到《阅读与欣赏》。 小说写了师傅冯茎衣的两个故事,一个是放荡滥情的故事,一个是爱岗敬业的故事。 在放荡滥情的故事里,她不讳言自己频繁地更换着身边的男人,“七八个是有的吧。我算不清楚了”;“她沉浸在情欲的暖流之中。她放荡不羁,随心所欲。”而在爱岗敬业的故事里,“师傅是个顶呱呱的技术能手。她是全厂最好的班长”。 也许就是这两个故事,特别是放荡滥情的故事,给人留下了刘建东从先锋叙事“撤退”的印象。其实,刘建东无意讲故事,无论是放荡滥情的故事,还是爱岗敬业的故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