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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的责任是不断寻找新的希望(3)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文汇报 newdu 参加讨论

    
    每个人都有缺陷,而人与人之间的宽容与靠近,让我们不致绝望
    大江:完成这部作品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也是我最后一件工作。估计将来我不能再做什么工作了,但是即将在东京召开的大江作品研讨会,这项工作我已经答应了,因此一定会认真准备并参加会议。
    我妻子做的饭菜非常可口。你曾写过有关烹饪的内容,你真的会做菜吗?
    铁凝:我会做胡萝卜炖牛肉,可惜我不能从中国把那个小砂锅带来送给您。……为什么大江夫人让我感觉到特别尊敬呢?因为我觉得她不仅是非凡的妻子和母亲,同时也是非常有才华的艺术家。
    大江:她画画,是艺术家。
    铁凝:但是她不像有些女性那样,可能有些女性过于自我,就不要家庭了。我觉得她放弃了一些东西,然后把这个家,把大江先生和光照顾得这么好,她非常伟大。
    大江:我非常赞同你的说法。
    铁凝:我觉得一个女性向社会证明她自己不一定就是不要家庭。
    大江: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在《大浴女》中塑造了3个女孩儿,在困难的时候,她们有一个梦,要做一桌宴席。材料不太好找,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把食材找齐了。这3个女孩儿,一个是不良少女这一类型的人,还有一个是像铁凝先生你这样认真工作认真学习的编辑吧,3个人行走在各自不同的人生道路上。最后,这个不良少女想实现她年轻时的梦想,具体是不是这样我已经记不清了,记得她们在做一桌菜。这个地方让人看得特别有力,特别难受。这3个少女,包括不良少女在内,实际上都是在绝望当中寻找着希望。但是,确确实实,那个女孩儿死去了,另外一个接着活下去。把3个女孩儿看成同一个形象,她非常有勇气,为女编辑报复了欺负她的人,最终剩下女编辑好好地生活下去,她的前面就是希望。我本身是绝望的人,尽管绝望,仍然在寻找希望,在这一点上,我和你是相似的。《大浴女》是在绝望中寻找希望,我也一样在绝望中寻找希望。
    铁凝:2009年您去北京时特意对我讲的那些话,让我非常感动。您在1963年发表了中篇小说《性的人》,我生于1957年,在我出生6年后,您的那部小说已经出版了,那部叫作《性的人》的小说。我注意到在您所有的研究文集里面,《性的人》不是被提及最多的作品,但是我很看重它。您写了不良少女,那里面也有不良少年。
    大江:是写了。铁凝先生写短篇小说,但我认为铁凝先生应该是更擅长于写长篇小说的人。中国是很大的国度,区域广泛,各个阶层都有,有城市的、有农村的。你能把各个区域、各个阶层的人,你能把知识分子、不良少女等各种女性形象塑造得非常完美,这非常有利于长篇小说的写作。此外,我也想起了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女性,比如说谢冰心先生和鲁迅先生的夫人许广平先生,她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女性,留下了优秀的文章。我在想这些女性在大约30来岁的时候是什么模样?50来岁的时候又是什么做派?现在看看你就明白了。
    铁凝:实际上大江先生过奖了。这倒不是我在客气,因为中国近30年以来出现了一大批女作家,我不认为我是最出色的,不过我一直在努力写作。也可能是作品翻译成日文的中国女作家还不是特别多。我们经常会听到夸奖一个女作家,说她作为一个女人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但是大江先生您却不是这样的。我之所以不敢承受,正是因为大江先生这样的评价太重了,这有别于一些批评家的评价。
    大江:刚才我用的称呼是铁凝先生,现在改称为先生。……先生的短篇小说当然很好,但我还是认为先生更适合于写长篇小说。
    铁凝:我想接着刚才中断的话题继续说下去,那就是什么叫正常的人,什么叫有病的人。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有病。我们之所以被称为正常人,只不过是我们隐藏得很深。而光这样的孩子可能更坦然。他是不设防的,把自己呈现在全世界面前,我觉得很难说这是不正常的。而我们很多所谓的正常人,则会偷偷地修正自己的病态。这确实也是文学应该面对的。
    大江:我非常赞成你的观点。其实这也是我平常总在思考的一个问题。现在的人都说自己很正常。正常的人们是否能够去关心生病的人们,真正理解他们,一点点地靠近对方,以此确认对方是否真的有病,以及自己是否真的正常。这就是宽容。人能不能做到宽容呢?早上起来后还要和光重新开始新的一天,还要重新开始写作。如果不在绝望中寻找新的希望,那就太绝望了。这就是文学的责任。
    铁凝:其实,在《优美的安娜贝尔·李寒彻颤栗早逝去》之前的《大江健三郎口述自传》里面,大江先生您曾举过一个例子,说的是有一个要生孩子的妇女,您祝福她生出一个全新的人,比任何人更新的人,而且将使用一种全新的语言,不是俄语,也非日语,也不是法语、英语,而是一种全新的语言。我觉得大江先生在这样的年龄还有这样的激情,是非常令人震撼的。在接下来的《优美的安娜贝尔·李寒彻颤栗早逝去》中,那个妈妈让我感觉到生命与生命生生不息,感觉到这种强大的、洪水一般势不可当的力量。我觉得这里面都寄予了大江先生的这种希望。但这种希望大部分是寄托在女性身上的,因为在中国,女性也是大地的隐喻,坚韧的象征。
    大江:的确如此。这次在新的小说里,我就是这样写的,希望不在于男性,而在于女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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