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雅麒 采访者:刘雅麒 受访者:迟子建 1看到《群山之巅》最后一句话“一世界的鹅毛大雪,谁又能听见谁的呼唤”,你创作完这部作品时的感受是怎样的? 迟子建:就是一种无言的苍凉感。也许是与笔下相处了两年的人物告别的那种心疼与不舍;也许是内心还涌动着一股热泉,可又无处倾泻的那种伤感。 2《群山之巅》这本书书名的内涵? 迟子建:我塑造的这个小镇,在地理位置上处于群山之巅,所以很自然地就用了这个标题。高高的山,普普通通的人,这样的景观,也与我的文学理想契合,那就是小人物身上也有巍峨。 (问:为什么钟情小人物?) 在小说中,没有绝对的主角与配角。只要写出个性鲜明的人,即便着墨不多,配角也能焕发出主角的光彩,比如《红楼梦》中的刘姥姥和薛蟠。在我的作品中,尤其是长篇小说里,很少有人是特定的主角。我觉得,长篇小说特别需要“过客”式的人物。我写过《伪满洲国》,六十多万字,是编年体结构。我用了上百个小人物,来构筑我文学眼中的“伪满洲国”,哪怕是写到溥仪这样的“大人物”,也采用写小人物的笔法,因为我觉得小人物身上,更能呈现生活的本真状态。我的其他长篇,如《额尔古纳河右岸》和《白雪乌鸦》,也都是以写小人物为主,包括新近的《群山之巅》,更是中国极北地区小人物的群像,因为在我眼里,小人物身上都有闪光点。这样的闪光点往往是在深渊之中,在泪水之上,所以格外湿润夺目。 3 你作品中哪个人物最有代入感? 迟子建:如果说代入感是指人与景物的相融,那么我很多作品都具有这种特色。要说最鲜明的,大概要属《额尔古纳河右岸》中那个讲故事的酋长的遗孀了。 4 你很欣赏萧红,能具体谈谈萧红对你的影响吗? 迟子建:萧红的语言特别好,天然,生动,表现力强,如同音乐作品,每个词都能放在音准上,即便有“越轨之音”,也不刺耳,其实做到这一点很难。她的文学是泥土里长出来的,所以会长青。但萧红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和逾越的,因为她的文学和生命完全融为一体,是她自己的绝唱。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