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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樯:萧红被人说成“作”是一种倒退(5)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北京青年报 罗皓菱 参加讨论

    被史料操纵没自己态度?我非常有自己的态度
    北青报:有人认为这部电影就像一篇论文,淹没在碎片式的史料当中,看不到创作者的态度。
    李樯:那首先要规范一下什么叫创作者的态度。说人所不言就是创作者的态度吗?对众说纷纭扑朔迷离的史料的选择,就是一种态度。
    电影中萧红对端木说,“他们说我的小说不行,不过是我没按照他们认为的写法写。我不信这一套,有各式各样的作者就有各式各样的小说。”这个话本来不是说给端木的,而是她给聂绀弩说的,我把这个移植成了萧红和端木之间的对话,因为端木一直赞美萧红的文学天才,说她高过萧军的,史料说他们老是谈文学话题,但他们两个的谈话内容我们在史料里无从知晓,也没什么记录,我把萧红和聂绀弩的对话移植到她和端木之间,是我认为她和端木在文学艺术上更默契。她把端木更引为文学上的知音,但是萧军只是她文学上的引路人,萧军是不大看得起她的文章的,这就是我的一种态度。
    在互相矛盾,言辞不一众多史料里,对史料的重新组合、剪裁、筛选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布局谋篇、逻辑铺排也是一种态度,请问谁不是在史料里探知历史的,一个人都会在史料里看到自己的一己之见,而另一个人的一己之见如果和你一模一样,你们就会形成一个同盟,其他任何一个差异性的解读都会被你们排斥。
    许广平在看《商市街》的那场戏,她说,“谁不晓得贫穷饥饿呢?但没有人能像萧红那样写的触目惊心。”这句话就是我写的,不是史料里的,是我假托许广平之口对她《商市街》的评价,还有那段话,萧红在病床上跟骆宾基说,“也许,每个人都是隐姓埋名的人,他们的真实面貌我们都不知道……我在想,我写的那些东西,以后还会不会有人去看,但我知道,我的绯闻将会永远流传……”这句话也是我写的,萧红并没有说过,是我对整个历史人物的总体态度。每个人的真面目没有人知道,若干年后,现在大家谈论现代文学也很八卦,我假托萧红之口,都是我的原创,这是我强烈的态度。
    还有,鲁迅和萧红的一段谈话,史料上并没有那一段谈话,鲁迅说,“我们好像都是爱生病的人,苦得很!我的一生好像是在不断生病和骂人中就过去多半了!我三十岁不到牙齿就掉光了,满口义齿。”很少有人知道鲁迅是满口义齿的,我是在鲁迅的资料里面看到的,20多岁牙齿就掉光了,装的假牙,我就很难过,我们都觉得特别强大的人,其实在他的肉身上有着这么你想不到的对脆弱肉体的抗争,这个人的忍耐性有多大。他不是我们想象的动不动就激烈骂战的人,这里面也有我对鲁迅先生的一种热爱和崇敬。接着“我戒酒,吃鱼肝油,以望延长我的生命,倒不尽是为了我的爱人,大半是为了我敌人.......”这句话是鲁迅说过的,但是紧接着“我自己知道,我并不大度”是我添加的。然后又说的一句话,是尼采说过的,“说到幸福,只得面向过去,或者面向除了坟墓以外没任何希望的将来”。这段台词,里面掺杂了我写的、鲁迅先生说过的、尼采说过的,这不是史料,而是创作。我潜入到史料里面写了很多我自己的话,托历史人物的口,进行我的二度创作,任何一个作者藏在史料后面,操纵这些史料,本身就暗含着明确的态度。
    北青报:整部电影其实大的历史框架都是有依据的,虚构体现在细节的处理上,有人认为这是一部缺乏想象力的电影作品,您怎么回应这种说法?
    李樯:对历史和历史人物用什么样的手法和认知进行处理才算想象力呢?是正传?还是戏说?内传?还是外传?但我反对导演或编剧司空见惯的中心制,独家解说,极其个人化编织的历史人物,个人的奇思妙想是很便捷的。我的虚构是不能凌驾于真实和真相的。
    北青报:还有人觉得致命的问题是这部电影没有去揭示人的内心世界,人物扁平单薄,也拒绝提供行为的依据,鲁迅为什么那么看重萧红?在碎片的史料中,展现了很多树但看不到整座森林。
    李樯:人的内心世界是靠外部言行来揭示的。电影里没有全知全能的上帝,写小说可以。并且这种说法也太古典了。人物行为的依据,并不存在单一的逻辑。就像生活中有人为什么会犯罪,会自杀等等行为,都会找到确切依据的吗?鲁迅之所以看中萧红,是因为看了她的《生死场》。整个森林是靠一棵棵树组成的。究竟什么是森林,没有统一的标准。
    北青报:有人认为《黄金时代》完整还原了萧红作为普通人的一生轨迹,却忽视了她的文学成长轨迹。
    李樯:整个电影的每一个片段都是萧红的作品和文学中的萧红。任何一个作家,他的生活与作品都是水乳交融的。一部电影不可能长篇大论地讲述萧红的文学,这并不是行业片,电影里萧红说:各式各样的作者就有各式各样的小说,这足以展示她的文学观。包括她跟胡风说我不要去延安,我只想好好写作。
    北青报:电影很多台词都是直接引用自萧红的文学作品《回忆鲁迅先生》《呼兰河传》《商市街》等等,是不是太书面了?
    李樯:那个时期的人讲话本来就是半文半白的,不足为奇。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罗皓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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