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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布式形态学的最新进展(20)


    第一,与最简方案的关系问题。引言里提到,在句法部分,DM基本沿用最简方案的分析体系。这种做法的好处自不待言,但也有一个弊端,即由于最简方案以词库论为基础,所以DM中实际残留的词库论痕迹很多,决裂的程度远不如其倡导者所声称的那样彻底。例如,DM体系里与词表关联的抽象语素(参看第2节)在很大程度上仍然起着决定句法推导的作用,这就与DM所提倡的单引擎论及构词的结构途径产生了一定的落差,存在与最简方案同样的问题(Boeckx 2010)。
    第二,设想的落实问题。以大家普遍感兴趣的词类为例。除了n、v、a,定类语素还有哪些?介词应该按功能语素还是实词语素处理?3.2节提到,DM为我们认识词类在跨语言的共性和个性方面提供了一条新的思路。但迄今为止,相关论述都还只是纲领性的,尚无具体的方案。还有,DM理论强调,功能性句法终端由普遍语法的句法-语义特征界定。那么终端节点上的形态-句法特征是否具有跨语言的普遍性?对于这些问题,目前似乎还没有成熟的提案。
    第三,形态操作问题。DM对形态操作有较为详尽的分类和描述(见第2节),但对它们的机制、动因及限制规定得还不够明确,存在一些疑点。例如,不同节点的特征为什么可以融合?节点分裂在哪些情况下可以发生?形态下降是否有区域条件限制?哪些语素的节点或特征是在句法运算结束后引入的,哪些源于词汇阵列?各种形态操作有没有严格的顺序限制?这些问题的答案都需进一步挖掘,不能仅满足于对事实的描述。
    第四,形态音系问题。DM中的形态音系由PF分支上的一系列操作处理,主要有:线性化前的操作(如形态下降等)、词项插入和线性化、线性化后的操作(如局部变位)以及韵律域的构建(Embick and Noyer1999:273)。DM学者对前三种PF操作已有不少的论述,但对第四种操作的研究还极少。我们认为,韵律域构建部分是个颇具价值的研究方向,因为它不但直接衔接音系模块,而且直接服务于音系规则的应用。甚至可以说,韵律域构建是DM中句法-音系接口的最后一环,具有决定性意义。在这个方面,DM还需加强研究的力度。
    总之,我们认为,DM对句法和形态关系的认识比较合理,理论取向基本正确,但体系目前不够完善,对事实的分析更是亟待提高。它的出现为语言结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思路,有不少可资借鉴之处。近几年来,笔者尝试用DM处理一些汉语现象,尽管比较初步,但也切身体会到,DM采用的句法和形态融合式的单引擎途径,比句法和形态两个模块分立的途径更适合汉语的实际。这其实是我们介绍DM最主要的原因。
    本文在“当代语言学前沿学术报告会”(2014年12月,北京)上宣读。撰写过程中得到胡建华、熊建国、周光磊等学者的指正和帮助,匿名评审专家提出宝贵修改意见,特致谢忱。
    ①参看Halle和Marantz(1994),Embick和Noyer(2005)等。有关DM的各种思想在其他既有理论中的体现,可参看Williams(2007:353-81)。
    ②句法结构位置决定词类的观点,特点是不用定类语素,而由功能语素直接决定词根的词类。例如,轻动词、时态或体等令其成分统制且距离最近的词根呈现动词性,限定词(D)则使词根具有名词性。这一思想的倡导者在DM之外还有Borer(2005)等。本文暂不讨论类似的理论。
    ③轻动词一般用斜体小写v标记。
    ④为了便于读者理解,笔者在(8-10)三个树形图中对原文进行了细微的改动,在原来抽象、通用的图中增加了实例。
    ⑤所谓“基本的结果式”在此指不及物的结果式。此外,Embick还详细地阐述了及物的和包含次谓语的结果式。感兴趣的读者可参阅原文。
    ⑥参看Embick和Noyer(2007:303),Harley(2008:15)相关论述。
    ⑦有关语段理论的最新进展情况可参看Grohmann(2009),Gallego(2010)等。
    ⑧参看Anderson(1992),Booij(2007)等。有关词汇自主律在汉语中的应用,参看Huang(1984),Dai(1992)。
    ⑨在此有两点需要说明。第一,生成语法学者很早就达成一致意见,域外论元(施事)不是由动词赋予,而是由动词及其补足语共同决定的。不过,几乎没有人提出这是结构决定题元角色的例子。第二,Hale和Keyser(1993)可能是最早倡导结构决定题元角色这个命题的,至少比DM学者更早。然而,他们的理论在整体上还属于词库论阵营,是在保留词库和词库内部操作基础上的结构决定论。DM在这个方面显然比他们更加彻底,与整个理论体系的兼容性也更强。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