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猹”(3)
http://www.newdu.com 2024/11/24 11:11:44 《中国典籍与文化》 余柯君 参加讨论
二、“猹”字应读的音 如上所说,“猹”字在辞书中曾存在“zhā”“chá”之异读,但《审音表》规定“统读chá”后,各辞书的注音遂逐渐统一为“chá”。然而《审音表》并未交代该字定音为“chá”的理由。笔者揣测,改读之理由,或基于绍兴话折合为普通话的一般规律。根据绍兴话的记音,“查”字读音为[dzo]⑧。从语音对应关系来看,绍兴的[dz]声母应对应普通话中的相应的送气清声母。此外,《审音表》前还附有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等三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普通话异读审音表〉的通知》。改读之理由或还出于《通知》的相关精神——“这次修订以符合普通话语音发展规律为原则,以便利广大人民群众学习普通话为着眼点,采取约定俗成,承认现实的态度。”“猹”系鲁迅先生生造,故秉持这个“易记易念”的原则,读为chá则更有利人民群众学习普通话,遂定“猹”字音“chá”。 笔者认为,“猹”字早期辞书注音“zhā”,或更接近鲁迅的口音,似较读“chá”为长。 首先,如前所说,1954年版的《新华字典》是目前能找到的最早的收录“猹”字的辞书。这部《新华字典》是时任新华辞书社主编魏建功先生不惜辞掉北大中文系主任而勉力完成的精心结撰之作⑨。魏建功是鲁迅生前的好友,二人多有往来。该条解说中也讲“鲁迅先生曾亲口跟他的学生说过是他随便造的一个字”,说明在当时有学生听过鲁迅先生念“猹”如“zhā”,这条注音当为可信。 其次,在鲁迅致舒新城的信中,关于“猹”字读音,他是只含糊地说过一句“读如‘查’”。以常理度之,舒先生编纂《辞海》,若收“猹”字,则应注音为“chá”。然而,在1961年10月印刷的《辞海》(试行本)中,“猹”的注音却为zhā⑩。其解说如下: 猹(zhā)獾类的野兽。鲁迅《呐喊·故乡》:“月亮地下,你听,啦啦的响了,猹在咬瓜了”。(11) 试行本《辞海》作出了一个有悖常理的选择,究其原因,或是因为舒先生曾亲自向鲁迅问过这个字的读音,他甚至可能还听过鲁迅念这个字。出于对鲁迅口音的尊重,遂将该字的读音定为“zhā”。 再次,许广平在《鲁迅的演讲与讲课》一文中还曾转述过鲁迅这样一段话: 如骂人曰牛曰马,人易了解其骂我为牛为马,因明白易懂得。如果换了“猹”“喳”来骂人,则比较难于认识,至多体会为犬旁,则大抵属于以兽类骂我,但口旁的喳字,则究竟指的什么东西呢?恐怕连字典上也没有这个字,无从索解,使被骂的人,也觉得因不懂而心中不安。(12) 鲁迅先生将“猹”、“喳”并列,据文意而言,在他的口中,“猹”和“喳”同音。虽然“喳”字也有“zhā”“chā”两读,但是没有“chá”的读音。而且“喳”字的常读音为“zhā”,与之并立的“猹”同样应音“zhā”。 此外,由杨宪益、戴乃迭翻译的英文版《呐喊》中,也将“猹”翻译为“zha”。 After this there were so many things I wanted to talk about,they should have poured out like a string of beads:wood-cocks,jumping fish,shells,zha……(13) 最后,在王、陶两位先生的同音字汇中“查”字在绍兴话中都念[dzo]。尽管从音理而言,该音节应折合为 。然而,吴语中的全浊声母读为不送气,单从听感而言,将声母折合为不送气音的可能也是存在的。加之浙江人普遍平翘舌不分,故我们认为鲁迅本人“普通话”所说的“查”的音值或为[tsa]即“zā”。笔者揣测,早期辞书的编者或是考虑到从“查”得声的字之声母皆属舌尖后音,与此同时,又出于“名随主人”的原则,遂将“猹”字定音为“zhā”。故我们认为,“猹”字的应读音,恐以念“zhā”为宜(14)。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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