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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笑话集》:收的是笑话,读的是历史

http://www.newdu.com 2020-07-09 中华书局 中华书局1912微信公 参加讨论
《历代笑话集》由“两千万富翁”王利器先生辑录,材料主要取自中国古代产生的70多种笑话集,包括《笑林》《启颜录》《笑林广记》等,另外还从古文献中新辑了若干个笑话。这些笑话反映的内容,上起秦汉,下到明清。这些笑话用浅近文言写成,以诙谐手法嘲讽各种社会现象,篇幅简短,意蕴精深,读之令人莞尔,同时又能引人思考。

《历代笑话集》,王利器 辑录
笑话在描写它所讽刺的东西时,永远是用高度集中的形式去抓住典型事物的。它以极精简的笔墨,生动而出色地勾勒出无数虚伪、迂腐、愚昧、贪吝、欺骗、懒惰、各种各样的、形形色色的人生脸谱,能使艺术夸张获得概括力和广泛哲学意味的写作技巧。这种形式,是富有说服力的,是一针见血的,鲜明地表现出什么是坏东西,也从而说明了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应该反对什么。

《笑林广记》有这样一个笑话:一妇人极懒,日用饮食,都是丈夫操作,她只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已。一日,丈夫将出远门,要五天以后才能回来,丈夫怕她懒挨饿,乃烙好一个大饼,套在妇人的颈项上,作为五天伙食的准备,乃放心出门而去。及丈夫归来,妇人已饿死三天了。丈夫大骇,进房一看,原来妇人只将近嘴的地方吃了一缺,余饼依然未动。很明显,这个懒妇人的影子,在我们脑海中会引起一些好像在哪里见过之感。

今天,在我们工作中、思想中,还有个别的人,不积极参加自觉的、忘我的、创造性的劳动,而坐待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的到来;不自觉地改造自己的思想,成为思想上的懒汉,越来越落后于现实。这种人,和吃颈项上近嘴的一缺大饼的懒妇,有什么两样?《笑林广记》的写作者,在这里使用了形象的、有意识的、有目的的夸张和突出刻画,深刻地揭示出形象中的本质问题,一直到今天,人们还是把它所创造的艺术真实的形象当做完全符合生活真实的形象来感受。这些地方,很好地表明了作者对于生活的熟习,观察深刻尖锐,想象丰富和忠实于已洞察的典型性格的本质。这种表现手法,是令人大吃一惊的,也是令人心悦诚服的,这是基于以现实生活的矛盾为基础的夸张。

季春生,《我爱我家》剧照
这是第一点。

其次,我们想指出笑话的另一特征,就是以短小精悍的形式,通过典型性格,表现出丰富的幻想和合理的蠢化,从而反映了时代的共同看法。历代笑话作品,重点都是放在描写讽刺典型的反面特征上,借助夸张和突出刻画的手法,把反面人物加以蠢化;这种蠢化,主要在于作者通过复杂而微妙的现实生活进行广泛而深入的概括,选择和抓住它们最足以体现本质的特征,通过高度集中的处理,把最富于特征性的东西或夸张了的细节突出出来,从而惟妙惟肖地勾勒出这些反面人物愚昧无知的嘴脸。

冯梦龙的《古今谭概》卷四《专愚部》写道:迂公有一个很矮的坐凳,每每要坐,就得先把它垫高,简直不胜其烦。忽然想到搬上楼去坐,等坐下时,低矮如故,因而说道:“谁说楼高?我看也不见得。”

石天基《笑得好》初集写道:甲乙两呆人偶然同吃腌蛋,甲惊讶地说:“我每常吃蛋,味都是淡的,这个蛋因何独咸?”乙道:“我是极明白的人,亏你问着我。这腌蛋就是腌鸭子生出来的。”这种愚蠢,实在可怜。
作为讽刺工具的中国笑话也不是仅仅停留在单纯地嘲笑反面人物的愚蠢,不过笑话中的正面人物常常是不出场的。笑话也会在嘲笑反面人物的同时,以无比的热忱拥护正面人物,很鲜明地塑造出两个极端的人物形象,以爱憎分明的态度,向读者指出谁当灭亡谁当长成。这种例子,虽然不多,但创造了笑话中正面人物生动的形象,充分地发挥了劳动人民的智慧,“把善与恶的力量推向尖锐的戏剧冲突中”,鲜明地暴露出剥削统治阶级是何等无知与无耻,而劳动人民又是何等的机智与勇敢。这种对旧事物的批判的否定的态度,表明了对新事物肯定的倾向。

笑话之所以成为“辛辣的嘲讽”而不是“廉价的嘻笑”,主要就在于以丰富的幻想,集中地揭示了生活冲突中的政治的或社会的内容,把正面和反面的典型摆在群众面前,让人立刻发现谁应该拥护,谁应该反对。

武大郎开店,方成绘
“讽刺是永远需要的”,而笑话又是讽刺文学最能使人潜移默化的艺术形式。笑话通常是不说教、不下结论的,而它的说服力是如此强大而微妙!学习和研究文学遗产中的笑话作品,将更有助于我们的讽刺作品的丰富与繁荣,将会给我们与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一些不良现象以及人们思想和生活中的一切不良倾向作斗争创造有利的条件。

(本文节选自《历代笑话集》前言)

古代笑话集大成之作“两千万富翁”王利器先生爬梳古代70多种笑话文献编录而成亦庄亦谐笔法写尽众生百态捧腹一笑之余引发深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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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笑话集》王利器 辑录简体横排32开  精装978-7-101-14542-756.00元
作者简介
王利器(1911—1998),重庆江津人,著名文史专家,治学涉及文史哲多个领域,撰有《新语校注》《盐铁论校注》《风俗通义校注》《文子疏义》《颜氏家训集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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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筹:陆藜;编辑:思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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