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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化时代的文艺批评样态分析

http://www.newdu.com 2019-08-12 《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 李震 参加讨论

    内容提要:随着媒介的本体化和媒介化时代的到来,古老的文艺批评正在经历着从批评属性、主体和客体,到话语体系、价值标准等多方面的深刻变革。媒介化时代文艺批评有几种新兴批评样态:媒介批评、跨媒介批评、视听媒介批评和微批评。跨媒介批评比单一媒介批评有更大学术空间和话语空间;视听媒介批评逐渐成为有更大批评效力的样态;微批评是个体对自己批评权力的行使和表达。
    关 键 词:媒介本体化/媒介批评/跨媒介批评/视听媒介批评/微批评
    基金项目:2017年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民族民间文化资源传承与开发利用技术集与应用示范”(2017YFB1402100)。
    作者简介:李震,男,陕西佳县人,文学博士,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陕西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
     
    随着数字技术的高速发展,媒介作为自古伴随并不断刷新着人类文化创造的因素,正在从工具论进入本体论的视域。无论是在文化领域,还是在社会日常生活领域,媒介已不仅仅是信息传播的工具和载体,而是在很大程度上参与了信息生产,决定着信息的性质,甚或就是信息本身。这种媒介本体化①的趋势,已经成为数字时代的现实,并已经开始从根本上改变文化创造的方式、规范和性质。移动互联网和各种移动终端,以及微博、微信等各种自媒体正在深入到文化创造的各个环节,深入到每个人的每时每刻。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当今时代已经进入了媒介化时代②,当今时代的文化普遍具有鲜明的媒介属性,或者在广义上讲,当今时代绝大部分文化都属于媒介文化。
    文艺批评在中西方都已有2 000多年历史,不同传统的文艺批评都已拥有深厚的文化根基和学术积累、规范的话语体系和批评模式,而且具有明确的专业化、精英化的属性。但在当今这个时代,数字媒介以强大的技术力量,在改变整个文化生态的同时,也在改变着古老的文艺批评。文艺批评的属性由学术建构,变为一种社会舆论;文艺批评的主体被大众化、民间化、草根化,文艺批评家在众声喧哗的文艺舆论场中,变为意见领袖;文艺批评的使命由发现经典、阐释经典、参与创造经典,变为必须面对后经典时代的驳杂文艺现象;文艺批评的专业性被无所不在的网络空间形成的公共性所取代;在文艺批评的公共空间中哈贝马斯所说的“文化批判公众”,被“文化消费大众”所取代[1]190-197;来自不同传统的文艺批评相对恒定的价值追求,被鱼龙混杂的价值诉求所取代。基于这样的现实,整个文艺批评将面临一个长时间的裂变与重构过程。本文试图仅就媒介化时代文艺批评出现的新兴样态做一梳理和分析。
    一、“媒介批评”与文艺批评的媒介化转向
    在中国,媒介批评这一概念是从新闻传播学界和文艺批评界两个途径被提出来的。在这两个途径,人们对媒介批评的认识、理解和学术渊源大相径庭。
    在新闻传播领域,媒介批评一般会被理解为批评媒介,或者新闻批评。刘建明认为,“媒介批评是指在解读新闻及媒体的过程中评价其意义及对社会的影响……”[2]1雷跃捷认为,“所谓媒介批评,是指根据一定社会和阶级的利益与理想,并按照一定的标准,对大众传播活动所作的价值判断和理论鉴别”[3]10。由此可见,新闻传播学界所讨论的媒介批评基本上限于对媒介内容和媒介形式以及传播活动的研究与分析。
    而在文艺批评领域,媒介批评最早被理解为“媒体批评”“网络批评”,即在大众传播媒介发表批评意见。然而在文艺批评领域,真正开展媒介批评的是一些专业文艺批评家,这些批评家是从文化研究出发,首先认识媒介文化,然后才进入媒介批评的。如时任北京师范大学教授的文艺批评家王一川、蒋原伦、张柠等。他们不仅从批评视角上以一种泛媒介意识进入了文艺批评和文化研究,而且创办了研究机构③,特别是创办了第一份《媒介批评》学术集刊④,带动了一批从事媒介批评的专业批评家。
    在文学界,有学者甚至认为,“媒介批评(media criticism)的前身是文学批评(literary criticism)。这样说不仅仅是由于两者都带有‘批评’二字,而是后起的媒介批评从理论框架、分析框架、研究角度,乃至使用的词汇都大量借鉴文学批评的既有范式。我们可以这样说,媒介批评是文学批评在大众传媒或大众文化时代的延续”[4]。这种说法尽管可能完全不能为新闻传播学界所认同,且媒介批评的确有着传播学,特别是媒介理论的学理渊源,不能完全认为其就是从文学批评延续而来。但是媒介批评也的确不是新闻传播学的专属领地。因此,媒介批评既不应该简单地被认为是“媒体批评”,也不是所谓“新闻批评”,甚至也不仅仅是“批评媒介”,也不是从媒介视角出发,并用媒介理论和分析方法对社会、文化现象的研究、分析、判断和评价。作为文艺批评理论和方法之一的媒介批评,自然就应该是从媒介视角出发,并用媒介理论和分析方法对文艺现象和文艺作品的研究、分析、判断和评价。
    在一般的文艺批评方法论意义上,媒介批评是与美学批评、文化批评、社会历史批评、结构主义和符号学批评、精神分析和心理批评等等传统文艺批评方法一样的批评方法之一。但在当今这个媒介化时代,媒介批评与其他传统批评方法有着很大区别。其他传统批评方法多是由于某种理论的创造和积累,而被用于对文艺的研究、分析、判断和评价的。而媒介批评则除了媒介理论的创造和积累之外,更重要的是随着技术的进步,媒介成为改变文艺本身,改变人们对文艺的认知,甚至改变人们思维方式的一种决定力量,使人们不得不从媒介的视角去重新认识文艺现象和文艺作品时,才出现的一种批评方法。如果说其他传统文艺批评方法是批评家基于自身学养的一种自觉选择的话,那么媒介批评则是媒介倒逼批评家批评行为的结果。事实上,在近几年的文艺批评界,忽略了媒介存在的批评似乎已经无法触及文艺的一些根本问题了。因为文艺自身已经是一种媒介化的后果,或者说是一种媒介化的存在了。
    在这个意义上说,媒介批评与其他传统文艺批评方法,已经不是一种共时性的并存关系,而应该是一种历时性的进层关系了。其明确的表征有二:一是近十多年来各类文艺批评中涉及到媒介和传播视角的论著越来越多,从硕士、博士学位论文到批评家们的文艺论著逐渐开始转向了媒介批评;二是各类传统批评方法都越来越无法摆脱媒介因素的困扰,不得不打上了媒介批评的烙印。因此,媒介批评正在成为媒介化时代文艺批评的主流方法。可以说,整个文艺批评都在程度不等地开始出现媒介化转向。形成这一局面的根本原因十分明确,那就是我们进入了一个媒介化的时代。
    媒介批评区别于传统文艺批评的另一个重要特征是它的综合性和整合能力。传统文艺批评方法往往是从某个单一的理论视角出发观察和分析文艺的,譬如精神分析批评,便是用弗洛伊德学说去阐释文艺问题;结构主义和符号学批评是用现代语言学理论去分析文艺问题;美学批评是用某种美学理论去分析文艺问题等等。而媒介批评尽管看起来比上述批评方法所依据的专业理论还单纯一些,但事实上,媒介的视角可以同时抵达审美问题、社会历史问题、文化问题、语言问题、心理问题等等,具有极强的综合性和整合能力。尽管媒介批评尚未形成成熟而稳定的批评范式,甚至还没有一个经典的批评范本供我们进行深度分析,但是从目前已经呈现的一些批评文本来看,媒介批评的这种综合性和整合能力已经表现出来。本文有理由相信,随着批评实践的丰富和成熟,媒介批评必然成为媒介化时代可以统合各种批评方法的主流批评方法。
    二、“跨媒介批评”与不同媒介的规定性、意义增值和评价标准
    跨媒介批评是媒介批评中的一种特殊类型,也是媒介化时代无法回避的一种文艺批评样态。因为文艺本身的跨媒介生产、传播与消费,已经成为一种新常态,也已经成为媒介化时代的一种最常见的文艺景观。因此本文特别将跨媒介批评独立于媒介批评之外来讨论。
    在媒介化时代,文艺批评家已经很难用现有的从单一媒介作品生成的文艺理论和批评方法去面对、解读和评价这些跨文类、跨媒介生产的文艺样态。这种窘迫会常常表现在对经典改编的评价问题上。譬如有人非得要用小说《红楼梦》的标准去评价电视连续剧《红楼梦》。因此,电视连续剧《红楼梦》已经改编了两个版本,都备受指责。而很少有人从不同媒介的规定性出发来评价不同媒介的作品。试想如果把电视剧拍成了小说,那它还是电视剧吗?或者说我们还要电视剧干什么?人们恐怕无法无视一个基本的事实:媒介是人体的延伸。[5]由于不同媒介代表着人的不同精神需求和感官效应,也以不同的特质形成了对文艺的不同规定性。因此,人们在不同的媒介中寻求着不同的艺术形式和精神满足。语言文字媒介的特质是抽象,人们通过文字符号去激发想象和联想,而视听媒介的特质是具象化,人们观看影视剧无需太多的想象和联想,因为画面和声音就在眼前,只需通过视听来获取感官愉快。小说《红楼梦》可能在1万个读者中,引发了1万种关于林妹妹的想象,而电视剧《红楼梦》则可能让一万个观众直接看到同一个林妹妹的真实影像。因此小说阅读的效应是通过想象和联想将人们带入情感和思想的深度,而影视剧观赏的效应则是通过视听将人们带入感官的体验之中。对此,人们一般的价值判断是只有情感和思想的深度才是文艺追求的最高目标。所以文学名著改编,再成功也是要遭骂的。但是,有谁可以否定感官体验对人类生存的意义呢?或者更直接地说,有谁可以没有感官体验呢?为什么非要在电视剧中去实现阅读文学经典的满足呢?这种要求不就像要在文学经典中实现视听满足一样荒唐吗?说到底,不同媒介的作品,满足的是人的不同精神需求,无需强分彼此高下,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媒介中去实现自己不同的精神需求,而不同的精神需求也会形成不同的文艺批评价值标准。
    在这个意义上说,跨媒介批评必将成为媒介化时代文艺批评的一种新兴的,不可或缺的批评样态。
    跨媒介批评基于媒介理论和不同媒介的特殊规定性,及其与人的精神需求之间的相互联系,展开对文艺现象和文艺作品的研究、分析、判断与评价。其基本职责是对跨媒介生产、传播和消费的文艺作品和文艺现象,在不同媒介、不同传播场域、不同心理诉求、不同受众群体中所产生的不同意义和价值进行发掘、分析与评判。
    譬如小说《白鹿原》,在语言文字中实现原创之后,便成为各种媒介生产与传播文艺作品的重要IP,形成了极有代表性的跨媒介生产、传播的文艺现象和文艺作品。从20世纪90年代末期开始,《白鹿原》先后被改编为舞台剧中的秦腔、3个版本的话剧、两个版本的舞剧,电影、电视剧、雕塑、连环画等多种媒介作品。这些媒介作品显然已经产生了各自不同的意义和价值,表达了不同媒介所能够规定的心理诉求,也已经满足了不同受众群体的不同社会和心理需求。所有这些都与小说原著不尽相同,为文艺批评提供了比单纯的小说批评更加丰富,更加重要,更加富有挑战性的研究与言说空间。
    随着媒介技术的丰富和发展,类似《白鹿原》这样的跨媒介生产与传播的文艺作品正在急剧增加,文艺在跨媒介生产、传播和消费中意义增值的空间正在急剧增大,对其进行评判的价值标准的分歧也会随之扩展。这一趋势给文艺批评提出了全新的职责和使命。因此,跨媒介批评必将成为媒介化时代文艺批评的主流样态之一,而且将比单一媒介批评拥有更大的学术空间和话语空间。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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