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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副词与背景命题——“偏偏”的语义与句法特性(2)

http://www.newdu.com 2018-09-07 《外语教学与研究》 石定栩 周蜜 姚瑶 参加讨论

    2.“偏偏”的句法特征
    小句中加入“偏偏”之后,原有命题的真值条件不会变化。例(2a)的后句“老天下起了雪”,下雪时为真,而不下雪时为假,真假与否和“偏偏”无关。不过,加入“偏偏”之后整个命题的意义就变了。如果说话人对下雪感到意外,整个命题就为真;如果说话人对此无所谓,整个命题为假。很显然,“偏偏”表达说话人对原有命题的态度、评价,充当了所谓的“高谓语”(张谊生2000),但却对原有命题的真值没有贡献。按照这一特点,可以将“偏偏”分析为主观副词②(石定栩、孙嘉铭2017),或者其小类评注副词(杨霁楚2007;张谊生2014)。“偏偏”的线性位置以及句法结构位置,都与这一句法地位相关。
    2.1 “偏偏”的线性位置
    “偏偏”在小句中与否定成分、事件情态动词以及程度状语的相对位置是固定的。从例(4)、(5)的(a)句和(b)句的对立中可看出,“偏偏”只能出现在否定成分的前面,不能出现在否定成分的后面。
    (4)a.但可悲的是,掉下水的偏偏没学过游泳。
    b.*但可悲的是,掉下水的没偏偏学过游泳。
    (5)a.克刚的父母偏偏不同意。
    b.*克刚的父母不偏偏同意。
    例(6)与例(7)中(a)、(b)之间的对立说明“偏偏”只能出现在事件情态动词(event modal)的前面,不能出现在后面。
    (6)a.觉得你不会做的事,你偏偏会做。
    b.*觉得你不会做的事,你会偏偏做。
    (7)a.在德国高校求学的大学生就偏偏能碰上这种好事。
    b.*在德国高校求学的大学生就能偏偏碰上这种好事。
    当然,命题情态动词(proposition modal)(Palmer 2001)可出现在“偏偏”前面,所以例(8)是合法的。
    (8)其实,这种顽固性偏头痛可能偏偏与牙科疾病有关。
    “偏偏”与程度状语之间的相对位置也是如此。(9a)和(10a)的“偏偏”出现在程度状语前面,是合法的;而(9b)和(10b)的“偏偏”出现在程度状语后面,是不合法的。
    (9)a.他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而此时偏偏最没有现金,负债!
    b.*他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而此时最偏偏没有现金,负债!
    (10)a.当天却偏偏有些多云,我不免有些担心。
    b.*当天却有些偏偏多云,我不免有些担心。
    “偏偏”与时间、地点状语的关系也是这样。(11a)的“偏偏”位于时间状语的前面,(12a)的“偏偏”在地点状语的前面,这两句话都没有问题。一旦像(11b)和(12b)那样,把时间状语或地点状语挪到“偏偏”前面,整个小句就变得不可接受③。
    (11)a.沈绍添却偏偏在二月初下种。
    b.*沈绍添却在二月初偏偏下种。
    (12)a.我偏偏在一个岗哨前面浮出了水面。
    b.*我在一个岗哨前面偏偏浮出了水面。
    综合以上语料可得出一个规律性总结:“偏偏”只能出现在否定成分、事件情态动词、时间状语、地点状语以及程度状语之前,不能出现在它们之后。
    2.2 “偏偏”的结构位置
    小句成分的线性顺序是结构位置的反映,而结构位置则取决于成分的句法功能。主观副词短语对整个小句进行说明,充当“高谓语”,结构位置当然也就与一般的状语不同。例(13)中“在今晚”是时间状语,“不断”是方式状语,“给自己”是方向状语,三个成分都修饰谓语,从句法结构的角度去描述的话,就都是谓语vP的附加成分。事件情态动词“会”在小句里充当功能性核心,以动词短语作为补足语,并且投射出自己的最大投射ModP(Chomsky 1995)。
    (13)a.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张丑陋的烂脸偏偏会在今晚不断给自己带来无尽的喜悦。
    
    充当“高谓语”的主观副词应如何处理,目前尚无定论。这里沿用石定栩、孙嘉铭(2017)的观点,采用制图理论的做法(Edelstein 2012;蔡维天2015),设立一个表示主观评价的评价短语EvalP,让“偏偏”有最大投射。至于“偏偏”是放人EvalP的指示语,还是让它充当中心语,各有利弊,细节另文讨论。为行文方便,此处将其放入EvalP的指示语位置。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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