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新时期文学在创作上的第一声春雷,当属“伤痕文学”。而“伤痕文学”的开山之作卢新华的《伤痕》甫一发表,陈荒煤就看到这一作品在伤感之中隐含的思想锐意,代表的新的创作倾向,毫不迟疑地及时著文予以支持。随后,伴随着“反思文学”、“改革文学”、“归来者文学”、“知青文学”等倾向向人们走来的新人新作,陈荒煤都以作序、写信、撰文等方式,予以热情的评说,积极的推介,可以说有求必应,不遗余力。正是这种热情评新作、积极推新人的做法,使他成为新时期中发现“千里马”最多的文坛“伯乐”之一。 1977年到1978年间,卢新华的《伤痕》,刘心武的《班主任》发表之后,在当时的文学界引起了不小的争论。这个时候,陈荒煤挺身而出,撰写了《〈伤痕〉也触动了文艺创作的伤痕》《解放思想,相信群众》等文章,不仅及时肯定了作品的突破性意义,而且对积极支持这些作品的讨论也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他热情洋溢地指出:“北京文艺界对《班主任》等一批作品的讨论,上海《文汇报》对《伤痕》的讨论,这个风气开得好,好就好在积极支持一批年青的作者闯开了一些‘禁区’。” 1978年,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出版《1977—1978年短篇小说》时,陈荒煤在《篇短意深,气象一新》的序言中,兴致勃勃地向人们评介和推荐刘心武、王亚平、李陀、张洁、贾大山、贾平凹等人的作品,并在精到细致的赏鉴中,情不自禁地写道:“这一股新的力量,朝气蓬勃,像一把尖刀无所畏惧地突破各种‘禁区’,奋勇前进!”在热情的赞许中,寄寓着老战士对于新生力量的殷切期望。 当工人作家蒋子龙一度遇到无理的责难,陈荒煤挺身而出,在为《蒋子龙短篇小说集》所作的序言中,义无反顾地指出:蒋子龙“不仅热情洋溢地描写了工业战线上更多闯将,自己也做了文学战线上的闯将”,从而给作家以排除障碍、继续探索的勇气。 青年作家晓风有感于文艺报刊重“名”不重“文”的现象,投书于陈荒煤,呼呼为青年作家打开创作的“闸门”。陈荒煤及时写信予以支持,还就如何发现和培养文艺战线的新生力量提出了许多切实可行的措施,并把两封信一并交于《人民日报》发表,使更多的人们得以聆听广大青年文学写作者的强烈心声。 陈荒煤对于青年作者不仅热情爱护,而且严格要求,经常向他们提建议、敲警钟。他在《对青年作家的希望》一文中,建议青年作家在钻研创作技巧的同时,学点马列主义和文艺理论,在写自己熟悉的生活的同时,努力去熟悉自己还不熟悉的新生活,等等。这既反映了陈荒煤对青年作家茁壮成长的深切关怀,也反映了他对青年作家所长与所短的深刻了解。毋庸置疑,这些工作对于青年作家发挥长处,纠正不足,以及造成更多文学新人出现的良好环境与氛围,是或多或少地发挥了有益的作用的。如果说,新时期接踵出现的文学新人以他们扎扎实实的进步,证明他们不愧为文学创作中承上启下的生力军的话,这也向人们证明,陈荒煤及其老一辈文艺家、评论家,在扶持文学新人上的努力,卓有远见,是做出了具有战略意义的贡献的。 1997年岁末,在陈荒煤逝世一周年之际出版的《忆荒煤》(中国电影出版社1997年12月版)一书中,汇集了文学文艺界从领导者、作家、艺术家,到评论家、研究者等100多人撰写的怀念陈荒煤的文章,从方方面面记述了在与陈荒煤的交往中,陈荒煤对他们工作的支持、事业的帮助和个人的关怀。其中不少人都由陈荒煤名字中的“煤”字想开去,畅谈陈荒煤“孺子牛”般的奉献人生。如“荒煤仍在燃烧”(黄宗江、石曼),“荒煤之火永远不熄”(张守仁),“永不熄灭的燃烧”(张抗抗)等。我想,这些饱含深情又颇带象征意义的描述,是对陈荒煤一生辛劳的最好总结,是对他敬业精神的最好写照。 (作者单位: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