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有一则寓言叫《刺猬与狐狸》。自由主义先驱之一的伊赛尔·伯林从这则寓言中得到启发,把人划分为两个本类型:狐狸型和刺猬型。李欧梵先生就是这样一个被称之为,又自嘲为“狐狸”的学者。他的新作学术散文集《浪漫与偏见》最近由上海书店出版。 最早接触李欧梵这三个字,是源于他的那本探讨鲁迅先生的《铁屋中的呐喊》。文章一反传统中把鲁迅“神化”的固定思维;通过细致的文本分析,塑造出一个“彷徨于希望与失望之间”的活生生的鲁迅体形象,开拓了地学者对鲁迅研究的新思路。而李欧梵这三个字真正被大家所熟知,则归功于那本探讨都市文化的《上海摩登》。李欧梵通俗易懂地给我们描绘了一幅三四十年代上海的文化地图。这些暧昧地蒙着都市浪漫的影像和实物,使得李欧梵从一开始就与浪漫结下了不解之缘。 以仿简·奥斯汀的名作《傲慢与偏见》为名的《浪漫与偏见》一书,可以说是李欧梵学术与生活的结晶,也是李欧梵完全按自己意愿编撰的一本自选集。全开篇就以追寻浪漫诗人徐志摩的散文《康桥踏寻徐志摩的踪迹》开 道,在追寻先人的同时融入自己的情感经历、生活趣事等人生足迹,给本书定下了浪漫的基调。生活作料的加入,特别是李先生邂逅瑞典女郎等“风流”韵事的娓娓道来,让文章吹来了一股浓浓的生活气息和幽默之风。如果说在刚刚出版的《我的哈佛岁月》中,其个人经历的袒露让人看到了学者日常化、平易近人的一面,那么此次出版的《浪漫与偏见》仍不断地涉及自我情感,似乎就有一种作秀、炒作的商业痕迹。大有以名人私生活为诱饵,引诱着者继续其“读书的心路历程”的嫌疑。而其夫人写的那篇甜蜜的颇有些小女人道的附录,就更给这种嫌疑增加了砝码。跟这些有点满足大众窥视欲的散文篇章相比,一些缅怀大师、介绍西方现代派经典作品、感悟电影和音乐的半学术文章则更让人难忘和回味。比如《昆德拉的“弦乐四重奏”:谈〈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不了情:张爱玲和电影》等就写得才华横溢、深入浅出,让人耳目一新、受益浅。在这种思考、记录的背后,我们也同时看到了李欧梵作为一个现代知识分子的博大的人文关怀。 刘再复曾评价李欧梵是一个永远未完成、永远没有终点的过客。他栖于英语世界,又栖于汉语世界;栖于中国文化,又栖于西方文化;栖于贵族文化,又栖于大众文化;栖于历史,又栖于文学。不管是他评还是自嘲,这只“狐狸”总是能立刻吸引我们的眼球。我们关“浪漫”生活的“狐狸”,但更关注那只带着独树一帜“偏见”的“狐狸”。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