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二十几例,既有可能判定为动词连用格式,也有可能被看作是动结式。这就涉及到判断动结式的标准问题。宋亚云(2007)[47]将晚出派(六朝隋唐说)大多数学者所使用的一条严格的判断动结式的标准概括为“V2自动词化标准”,此标准也就是“V2不带宾标准”,即要求V2不再单独带宾语或不再有使动用法,V1V2O才算是动结式。宋亚云(2007)[47]指出,这条标准存在三方面的局限性,包括: (1)标准太严格。如果严格执行这条标准,那么魏晋以后的相当一部分动结式都将被否定掉。实际上,符合这条标准的一定是动结式,但是不符合的不一定就不是动结式; (2)这个标准适用的对象太狭窄。有三类动结式用不上:第一类是“缩小”“揉屈”“炙燥”“煮熟”等“V+A”式的动结式;第二类是由主谓结构发展而来的一批述补结构,比如“哭毕”“食竟”“饮讫”“听讫”“渴甚”“闻已”“看久”“来迟”等形式;第三类是“V得”“V杀”“V取”“V见”“V却”“V着”“V来”“V去”一类动结式。 (3)这条标准的大前提有问题。这条标准有一个大前提:及物动词不能够充当动结式的“结”,或者说,充当动结式的“结”的不能够是及物动词,只有没有使动用法的自动词和形容词才能够成为“结”。宋亚云(2007)[47]结合袁毓林(2000/2004)[48]、张丽丽(2003)[49]等学者的研究指出,部分表示“失去或使失去”“获得或拥有”义的及物动词也能够充当动结式的“结”。 鉴于此,宋亚云(2007)[47]贯彻形式标准和语义标准相结合的研究原则,以“破”为例,提出了新的综合判断标准: (1)区分“破”的强弱词项。 (2)观察“破”做定语的情况。 (3)观察“破”用于“V1(使/令)+O+V2”的情况。 综合上面三方面的证据,可知“破”的不及物词项[破i]在东汉已经开始流行,正逐渐发展为强式词项。东汉时期的“V破”,由于“破”的及物性大大降低,其形状义和结果义逐渐凸显,用在第一动词V1之后,主要是对V1的补充,而不是用来与V1并列,共同支配后面的宾语。 总之,[V1V2O]中的V2,如果满足“V2自动词化标准”,当然有助于判断[V1V2]演变为[VC];如果不满足“V2自动词化标准”,也不能断然否定[V1V2O]是[VCO]的可能性,有的[V1V2O]即便演变为[VCO]之后,其中的“V2”还能单用带宾语,使动用法仍然存在。这时,就应该综合判断。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