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语文的表现之二:母语课程形态异化成“阅读中心”的封闭状态。其间,口语交际教学变相缺席,写作教学则沦为阅读教学的附庸。整个语文教学只是围绕着阅读教学这个中心而运作,而阅读教学又窄化为“课文阅读”的狭隘圈子。这类课文如果缺乏语用典范性、深刻性和精彩度,如果更兼教学方法失当(相当时期内以教师的“讲读”代替学生的“阅读”,灌输盛行),那么,其结果几乎是可以想象的教学灾难。退后一步,假使教材编选堪称精当甚至经典,教法新颖活泼,由于教材均受制于中位的课程形态特别是上位的教学目标,那么,在此背景下的母语日常课堂教学之效度也是令人质疑、需要深度反思的。积极语用教学观认为,任何语种的语言教学都是为了养成学生的语言能力,即使输入性的语言认知、理解和鉴赏能力,也需要转化并升级为主体生命的语言表达、评论乃至创造能力;否则,必然有违学生“语用能力发展本位”这种根本的价值取向。 上述汉语文教学的目标错位与教学走偏,亟须在深度批判性反思基础上重构教学范式,使目标归位、教学归正。这就需要从全方位的语用维度来重新审视语文教学。 1977年,以阿姆斯特丹出版的《语用学学刊》(Journal of Pragmatics)为标志,语用学作为一门学科诞生并且通过译介而引入中国英语教学界。[1]作为现代语言学理论的最新发展,语用学为语言教学开启了一扇学术新视窗。语用学超越了语言学公共、静态化的语言视角,转入个性、动态的生成性语用视角;换言之,共时态的静态语言观逐渐进化到历时态的动态语用观,而研究重心则置于作为存在主体的言语生成、表达和创造之上,全部语言之“用”聚焦在思维主体置身于特定时代、生活场景和具体语境中的独立自主的表达。这种世界性的“表达本位”的语用趋势,极其深刻地影响到各国语言教学,包括中国大陆的母语教学,渐进性地形成“表达本位”的新教学范式。[2]这种教学新范式,以积极语用为基本概念,主张基于学习者个人主体的哲学观,即语用行为的动力源泉来自话题语境中独特、具体的个人主体及其心灵;课堂教学则要顺应人的语用基因,释放个人与生俱来的表达欲望,悦纳多元、自由的个性思维,尊重独立、自主的主体表达。这种“表达为本”的语用哲学观及其下位的教学观,深刻地撬转了母语教学范式的哲学支点,推动母语教学从“接受本位”向“表达本位”的课堂范式转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