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藏语非声调方言的音调对于了解其声调起源具有重要的价值,可以使我们更深入地了解产生声调的基础和机制,尤其是导致声调语言产生声调的语音机制。通过对天祝藏语单音节和双音节音高的物理属性(也就是基频)的量化分析后,发现在该语言系统中具有一个相对较稳定的音高模式。单音节的音高模式和它的声母和韵母相关;双音节都是通过基频来凸显后一音节的。最后,通过和拉萨话、玉树话以及德格话的声调(音调)做对比分析后初步探讨这些方言中声调产生的一些问题。 作者简介: 达哇彭措,西北民族大学中国民族信息技术研究院; 桑塔,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 相关信息: 2012年度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地区基金项目“藏文实体语义关系抽取理论与方法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号:61262054。 藏语声调起源一直以来是学界关注的一个焦点。研究藏语各个方言的声调起因时会发现,声调产生的情况比较复杂。一般认为声母的“清高浊低”是藏语方言声调分化的主要因素,但黄布凡通过考察巴尔蒂等十个藏语方言点后指出,“清高浊低”是部分方言点声调高低的主要条件,所有这十个方言点的浊音声母字有高也有低,部分方言点清送气音声母字也有高调有低调。[1]藏语声调的起因方面,孙天兴通过考察现有的藏语方言材料后,总结了声调产生的五种类型,即低调(low register)的产生除了浊音声母(如拉萨语)以外,送气声母(如求吉话)以及长韵母(如松潘热务沟话)都会导致低调的产生;降调(falling contour)的产生可以由喉塞尾(如拉萨语)以及响音韵尾或音节合并(如宗卡语)引起[2]。所以,藏语方言中声调产生的因素是多元的,即相同的声调可以由不同的因素诱发;同时相同的因素似乎可以引起不同的声调,甚至是相反的调形,比如,玉树话[3]和德格话的喉塞尾是高的,而拉萨话中的喉塞是一个降调[4]。从这些复杂的现象可以发现,藏语声调的起因有很多层面的因素制约。 本文通过量化分析没有声调的安多方言的音高,寻求藏语方言声调产生的最原始的物理基础。因为只有对诱发声调的物理基础有很好的认识之后,我们才有更大的空间讨论声调的其它成因。故,我们以藏语在空间上的差异体现时间上的不同深度作为依据,对安多藏语天祝话的单音节和双音节的音调,也就是对其基频做了量化分析,考察音调在语言系统内的格局以及与其声韵母的关系。最后,与藏语有声调方言中的声调作对比分析。 藏语天祝话狭义上是指甘肃省天祝藏族自治县境内的牧区话(另外在松山乡及其附近还有很少部分的农区话的分布),广义上还应该包括青海省互助土族自治县、门源回族自治县等与天祝县接壤的青海海东和海北的藏语。虽然它属于安多北部牧区话[5],但也有许多自身的特点。同时,藏语天祝话已经成为一种濒危方言,对它的研究和记录已迫在眉睫。 二、实验方法 (一)词表。音节是藏语中重要的语言单位,像汉语一样,音节的界限很明显,但词的界限有时比较模糊。所以,本次试验材料的对象以藏语中最普遍的单音节词为主,同时还考察了双音节的音调模式。 由于在天祝话中音调不具有音位价值,所以词表的分类是问题的重点和难点。笔者将历时和共时两个方面作为词表分类的参考标准。首先,从历时层面来说,我们按照谱系树的理论,假设经典藏文时代到天祝话是纵向演变的过程,最后发展出声调,这就意味着天祝话与古藏语和现代藏语的声调语言在音类上具有一定的对应规律。同时参考其它藏语方言中声调起源的主要因素,如声母的清浊和繁简,以及韵尾的舒促等。共时方面,笔者主要立足于天祝话的共时语音系统。因为有些音类已经在天祝话中发生合流,如已经清化的无前缀的古藏语全浊声母我们放到清音里考察它的音调;已经消失的韵尾*1和*s我们放到舒声音节中。 按照上面的原则,笔者初步把声母按照清音、次浊、全浊分为三类[6],把韵尾按照舒和促分为两类,3*2后可以得到六类单音节词(见表1)。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