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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嵘《诗品》应当重新作注(上)——兼论陈延杰《诗品注》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王发国陈晓超 参加讨论
梁代钟嵘《诗品》,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论诗专著。自其问世之后的一千多年间,习读研讨者,代不乏人,硕果累累。1927年由开明书店出版的陈延杰所著《诗品注》,就是民国以来最早的一部《诗品》全注本。它以明刻《逮津秘书》本为底本,分正文注释和附录诗作两部分。注释仿裴松之注《三国志》、刘孝标注《世说新语》体例,旁稽博考,泛征广引,以补原作之所不及,非只释文而已。附录部分,以代为次,著录《诗品》所评诗家代表诗作,略资品藻和检索。台湾省学者王叔岷教授《钟嵘诗品笺证稿》《小序》以为陈氏附录诗作的编排方法“其意甚善”,并在《笺证稿》的《附录》里加以仿效。但是,陈氏《诗品注》又是一部“错误甚多”之作。因此,它出版不久,即理所当然地受到同行学者的严厉批评。古直《钟记室诗品笺》《发凡》(作于1928年)之末以双行小字言:
     此笺(按指《诗品笺》)成后,编入隅楼丛书,迁延未刻。近游沪渎,得江宁陈延杰《诗品注》,意有善言,可以相益。及取读之,乃大失望。按:《魏志》《陈思王传》:建安十六年,封平原侯。故《诗品序》云:“降及建安,曹公父子,笃好斯文,平原兄弟,郁为文栋。”而陈《注》乃以平原为陆机、陆云。谢脁《玉阶怨》曰:“玉殿下珠帘,流萤飞复息。”虞炎《玉阶怨》曰:“紫藤花拂架,黄鸟度青枝。”二诗并列《乐府诗集》。《诗品序》云:“学谢脁,劣得黄鸟度青枝。”谓虞学谢仅得此句也。而陈《注》乃云:“今《谢宣城集》中,不见此诗,想是玄晖逸句。”《宋书》《谢晦传》:“兄子世基有才气。……临死为连句诗曰:‘伟哉横海鳞,壮矣垂天翼,一旦失风水,翻为蝼蚁食。’”《诗品中》云:“世基横海”,指此也。而陈《注》乃云:“诗今佚。”《诗品下》云:“白马与陈思赠答。”《初学记》十八载曹彪《答东阿王诗》曰:“盘径难怀抱,停驾与君诀,即车登北路,永叹寻先辙。”彪答诗未全佚也。而陈《注》乃云:“彪答诗佚。”《诗品下》又云:“齐高帝征北将军张永。”按张永附见《宋书》《张茂度传》及《南史》《张裕传》。而陈《注》乃云:“无传。”其不考亦甚矣。
     古直所言,虽然无多,却条条是实。如谓陈氏以平原兄弟为陆机、陆云之误,即为的确。陈氏此误,后已改正,但其贻害,至今未除。今人编《历代诗话论作家》(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即仍持此说。该书上册第83页评陆机、陆云之第一条即引《诗品序》“降及建安,曹公父子,笃好斯文;平原兄弟,郁为文栋;刘桢、王粲为其羽翼。”其误正与陈氏同。
     继古直之后,许文雨撰《评陈延杰诗品注》(见许文雨《钟嵘诗品讲疏》《附录》,成都古籍书店1983年5月影印本),更加严厉批评了陈《注》。许云:
     陈氏之误,约有十端:……一曰不明文法,……二曰不解句读,……三曰不符原文,……四曰不了原旨,……五曰不知著例,……六曰不求旁证,……七曰误存为佚,……八曰苟取塞责,……九曰徒事敷衍,……十曰动辄阕疑,……以上十误,仅就所见及者言之,非谓陈君之书此外便无误也。
     许文还对陈《注》仿效《三国志》、《世说新语》之注释体例也提出了批评,认为“效其注体”是“不思之甚”。平心而论,许氏之评,亦多中肯綮。如“不明文法”条举陈《注》释“平原兄弟”之误为例,与古直不谋而合,皆为不刊之论。不过,有的责难,则未免以苛为察。如“苟取塞责”和“徒事敷衍”二条,如陈《注》原有此误,亦当合而为一,大可不必为凑足十条之数而一分为二。又有的意见,也非“无邪”。如“误存为佚”条说:“谢超宗诗,如《南齐南郊乐章》十三首”“均存”,即非正解。考《南齐书》《乐志》所载《南郊乐章》十三首中,有《高德宣烈乐》一首乃王俭造。许氏尽归谢氏,误矣。许氏此误,影响至夥。吕德申《钟嵘诗品校释》(北京大学出版社1986年版)、王叔岷《钟嵘诗品笺证稿》(台北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史研究所专辑1992年版)、陈元胜《诗品辨读》(安徽教育出版社1994年4月版)等,皆缘许说而误。又如许氏在陈《注》“王微无言风月者”后按谓:“江淹《杂体诗》尚有王征君微《养疾》一首,中云,‘清阴往来还,月华散前墀。’写风月也。原诗自应有此。”今按:许氏亦未得其正。考王微今存五言《四气诗》一首,即言清风朗月、四时美景者。诗云:“蘅若首春华,梧楸当夏翳。鸣笙起秋风,置酒飞冬雪。”王微风月,似当指此(说详后)。又许氏非议陈《注》体例,也属多事。注释体例,不可以一格拘,只要其撰写过程严尊体例,编写内容,准确无误,便是佳作,不可厚非,更不可是此非彼,妄断高下。另外,许氏措辞,太过尖刻,有伤学术争鸣、疑义辨析的厚道。
     许氏之后至1949年,有些《诗品》注本和研究文章,亦对陈《注》提出过异义。如王叔岷《钟嵘诗品疏证》(1943年撰,1948年秋补正,见《钟嵘诗品笺征稿》《附录》)即提出两条十分中肯的意见。一条是陈注在释“笑曹、刘为古拙,鲍照羲皇上人”为“谓讥鲍照诗之古直”时,王云:“陈说失之远矣”。另一条是在陈氏谓班婕妤诗源非出于李陵时,王云:延杰“未达”。
     而叶长青《诗品集释》(1931年序,1933年版),则对陈《注》之误,有的便照“集”不“悟”。如注大明、泰始,就是一例(说详后),又注陆机“其源出于陈思”时引《梁书·萧悫传》曰:“昔潘、陆齐轨,不袭建安之风”云云,则是新误。考《梁书》无《萧悫传》,亦无此引文。引文见《太平御览》卷586,谓出于《三国典略》(唐丘悦撰,见胡应鳞《少室山房笔丛》卷13、《诗薮》《杂编》卷3和《全唐文》卷362)。仇兆鏊《杜诗详注》卷19《寄刘峡州伯华使君四十韵》引此谓出于《三国典略》引邢子才语(《镜诠》亦有此)。严可均《全北齐文》引此作《萧仁祖集序》,但不言所据。钱钟书《管锥编》(第四册)论及此文也不言其所从出。王利器《颜氏家训集解》(增补本)则谓见《御览》引《三国典略》邢劭语,而未言出于《萧仁祖集序》。今按:当出于张溥《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邢劭集》著录的邢子才《萧仁祖集序》(曹道衡先生说,刘跃进函示)。王叔岷《笺证稿》亦承其误。至于杜天糜《广注诗品》(世界书局1935年版,1962年台湾世界书局再版,改名为《诗品新注》),其版本和注释多袭陈注,不仅无所发明,且又新增讹误。如注“欣泰、子真,并希古胜文”时云:“张欣泰的儿子张真”,即是显例。这一错误,至今犹有继者。如《词源》(修订本)第四册“邑䂙(@②)”部释“鄙薄”即引《诗品》此评而作“齐雍州刺史张欣泰、梁中书郎范缜、欣泰子真,并希古胜文,鄙薄俗制”。“侏儒一节,长短可知”(桓谭《新论·道赋》),叶《释》和杜《注》的质量,并在陈《注》之下,不言而喻矣。
     20世纪50年代末,郭绍虞编《中国古典文学理论批评专著选辑》丛书,收入了陈注《诗品》,于是,《诗品注》在1961年改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其出版前言云:
     注本前曾由开明书店出版,最近注者吸收他人所提意见,在旧注的基础上作了较全面的订补,由我社重排印行。
     和1927年开明书店出版的《诗品注》相比,新版本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以《历代诗话》本取代《津逮秘书》本为底本,又参校《津逮秘书》本和家藏明钞本。
     (二)吸收了古直、许文雨等人的一些意见,对旧注作了有限的改订。如对古直所列五失,除曹彪诗存佚一条还同旧注外,余皆作了改正,只是在改“平原兄弟”为指“曹植、曹彪”时说:此“出于陈伯韬说”。以示对古直、许文雨之不服气耳。而于许说十误之十四例,则只改订了七例(平原兄弟、黄鸟度青枝、济济今日所、江洪诗风、谢客集诗、明远文词、戴逵品语),还有一半之数,或依然故我,或改其字句而一仍其意。对王氏所提的两条意见,也可以说是全都不予接受。如“讥鲍照古直”之说,就原封未动;另一条虽删去了否定出于李陵的旧说,却又谓出于“国风”,和旧说相较,仍是换汤不换药。
     (三)大量删减自己臆补而为钟嵘所略的有些诗人诗体源出的内容。王叔岷说:“近人陈延杰《诗品注》尤喜补钟嵘说所略。”然而,这些内容,今本却不见了许多。据不完全统计,被删艾者殆近半百之数。如:“安仁”,“虽源于仲宣,而采缛则过之”;“景阳”,“固是滥觞仲宣焉”;“太冲风骨俊拔,甚似公干”;“秦嘉”,“盖出李陵”;“徐淑”,“则本《国风》焉”;“魏文帝”,“其高古似(李)陵,其宏赡,似(王)粲”;“叔夜”,“颇似魏文《芙蓉池》之作”;“茂先”,“颇似仲宣,而沉着不及焉”;“何晏”,“是学刘公干者”;“孙楚”,“此本楚辞”;“王赞”,“盖本古诗”;“应璩”,“颇类《国风》,谓祖袭魏文,非也”;“清河诗”,“盖学平原,杂有仲宣之体”;“曹摅寄兴清远,又本于嵇康焉”;“何劭清澈有味,盖源于刘桢”;“越石”,“颇似仲宣”;“子谅”,“则学(王)粲”;“景纯”,“则盖本安仁为多”;“(郭)泰机”,“源于班婕妤”;“(颜)延年”,“亦颇似士衡焉”;“谢混、谢瞻、王微、袁淑、王僧达”等“五公诗”,“并师承茂先,可信也”;“惠连诗甚美赡,盖学魏文帝”;“(范)彦龙质而丽,原本古乐府”;“(丘)希范得河阳(按指潘岳)、宣城(按指谢玄晖)之丽”;“(沈)休文”,“颇似明远而清丽过之”;“班固质木无文,原本古乐府”;“郦炎”,“盖学古诗焉”;“元淑诗似乐府”;“魏武”,“得古乐府之逸”;“(阮)元瑜甚有怀寄,亦源于《古诗》”;“(欧阳)坚石《临终诗》甚哀楚,似王仲宣”;“二嵇(按指嵇含、嵇绍)学徐干,微伤整齐”;“(阮)德如《答嵇康诗》,兴托不寄,亦得叔夜之一体”;“(枣)道彦词兼雅怨,盖得力陈思焉”;“(张)孟阳学王粲”;“宋武帝(按当作宋孝武帝)源于徐干,故尚词采”;“(刘)铄情词并茂,是学士衡《拟古》者”;“谢庄颇幽,得陆机一体”;“惠休文情幽怨,源出于陈思”……等等皆是。这些被删艾了的文字,有的与今本之载截然相反。如关于应璩诗体源出问题,旧本以“颇似魏文”之说为非;今则以“颇似魏文”为是。表现了旧版《诗品注》的随意性。
     (四)丛书编者也纠正了陈《注》的一条注释。陈注戴逵一则有云:“曩阅黄丕烈《士礼居藏书题跋记再续》引《吟窗杂录》,补戴逵所品语脱文,与明钞本所载全同,唯‘上’作‘工’,‘誉’作‘彦’(编者按:黄丕烈藏明正德退翁书院蓝格抄本《诗品》原跋作‘誉’不作‘彦’),与此为异”。其括号内的“编者按”云云,即是丛书编者郭绍虞之言。
     以上修订,使今本《诗品注》的质量有了一些提高,常识性错误减了不少。但是,它仍是一本错误颇多、很不规范的著作。因此,新版的墨汁未干,批评之声已不绝于耳。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单篇论文是:陈建根《简评陈延杰诗品注》(《文学评论》1962年第一期)、陈直《陈延杰氏诗品注中存在的问题》(1962年撰,载陈氏遗著《文史考古论丛》,天津古藉出版社1988年10月版)、彭铎《诗品注补》(《甘肃师范大学学报》1964年第1期)等。这三篇文章,质量不一,优劣有差,中以陈直之作为最佳。陈直云:
     余见陈延杰氏所撰《诗品注》,其中魏晋南北朝史无传记诸人多未注出。……陈氏所未知者,大率皆可考索。兹将现书中存在的问题,分未注出人名,及纠正原注错误或补充重要材料者,略述如下。
     陈直此文,创获颇多,特别是在《诗品》人物生平事迹的考订上。同时,此文还澄清了一个历史问题,即陈直有无专著《诗品约注》在1933年前出版?在1933年问世的闽侯叶长青氏所著《诗品集释》中两次提到陈直《诗品约注》。此当是最早言及《诗品约注》的著作。之后,梅运生《钟嵘和诗品》(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12月版)、萧华荣《诗品注释》(中州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曹旭《钟嵘诗品研究综述》(《文史知识》1989年第11号)、《诗品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诗品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等,亦沿叶氏之说而以为陈直真有《诗品约注》出版。其实,陈直生前死后皆未出版过《诗品约注》。他在此文中说:
     予在三十年前,曾拟择诗画二品,加以笺释,已略具规模,屡更兵乱,稿旋散佚。曾记忆叶长青氏所撰《诗品集注》(按当作集释),已采及鄙论。
     陈直写作此文的时间、地点,自署为“1962年10月撰于西安西(北)大(学)新村”。陈直自己写的这篇文章,清楚地说明了《诗品约注》在1933年前仅是手稿,而后来又在兵乱中不幸散佚了。
     也就是在学者们对新版《诗品注》群起而攻之的1962年,人民文学出版社于当年八月又在上海第2次印行了此书,印数多至一万册。若加上北京的三千册,于是,新版《诗品注》便成为“所有《诗品》注释本中发行量最大、市场占有率最高,也是最通行的注本”(曹旭《诗品研究》语)。这还不包括“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的各次再印刷的数量以及1998年二月印行的五千册之数。
     这是为什么呢?
     考郭绍虞于20世纪50年代末在已出的《诗品》注本中选择陈氏《诗品注》作为丛书本的原因,应该说是多方面的。而其中最重要的是由当时《诗品》基础研究的落后状况决定的。自1927年陈延杰《诗品注》、1928年古直《诗品笺》、1929年许文雨《诗品讲疏》、1933年叶长清《诗品集释》、1935年杜天糜《广注诗品》等《诗品》全注本出版以来,至1949年的15年间,旧中国就不曾出版过一部新的《诗品》全注本;不仅如此,自1949年至“文化大革命”后的1985年,中国大陆也不曾有新的《诗品》全注本出版。但是,大陆人民需要《诗品》,大陆学生需要《诗品》,大陆学者更需要《诗品》。于是陈氏《诗品注》,在经过上述几个方面的全面修订、质量有相当提高之后,被郭绍虞看中而编入丛书出版以满足大陆人民饥不择食的精神需求。应当说,这是很自然的事。因为,当时学界再也没有比陈《注》更好的《诗品注》本了。
     当然,这样的解释,对大陆1985年以前一再印行陈延杰新版《诗品注》,是有说服力的,但是,如用来说明1998年还须大量印行这本《诗品注》,也就显得苍白无力了。因为,自1985年至1999年的15年间,中国大陆的钟嵘《诗品》的基础研究的落后状况已有很大改观,新的、高质量的各类研究成果不断涌现。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萧华荣《诗品注释》(中州古籍出版社1985年)、吕德申《钟嵘诗品校释》(北京大学出版社1986年)、向长青《诗品注释》(齐鲁书社1986年)、赵仲邑《诗品译注》(广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徐达《诗品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0年)、张伯伟《钟嵘诗品研究》(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王发国《诗品考索》(成都科技大学出版社1993年)、陈元胜《诗品辨读》(安徽教育出版社1994年)、张怀瑾《钟嵘诗品评注》(天津古籍出版社1997年)、曹旭《诗品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曹旭《诗品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周振甫《诗品译注》(中华书局1998年)、杨明《文赋诗品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等,台湾省的《诗品》注本则主要有:汪中《诗品注》(《国学萃编》本,正中书局1969年初版,至1985年,已有第9次印行本)、杨祖聿《诗品校注》(台湾文史哲出版社1981年)、王叔岷《钟嵘诗品笺证稿》(台湾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专刊1992年)等。这些专著,有的填补了《诗品》校释中的空白,有的清算了《诗品》研究中的错误,有的解决了《诗品》解读中的不少疑难问题,使停滞了数十年之久的中国《诗品》基础研究,大大地向前赶了一程,重新夺回了丧失已久的世界《诗品》研究的中心地位。这时,似人民文学出版社这样代表国家出版水平的出版社,若仍再版大大低于当今《诗品》研究的普通水准的陈氏《诗品注》,不仅不能反映中国新时期的研究水平,而且会造成不必要的误解。因此,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古典文学理论批评专著选辑》丛书中的陈氏《诗品注》应当代之以能反映当今中国《诗品》基础研究最高水准的新的《诗品》注本。
     而且,就世界范围言,当中国大陆的钟嵘《诗品》研究处于低潮时,日、韩、法等国的《诗品》研究却取得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其中,日本先后出版了中@③希男的《诗品考》(群马大学纪要人文科学编第7卷第6号,1959年)、高松亨明《诗品详解》(弘前大学文理学部中国文学会,1959年)、《钟嵘诗品校勘》(弘前大学《文经论丛》创刊号,1965年)、《诗品》研究班《钟氏诗品疏》(立命馆大学《立命馆文学》第232、241、268、272、282、300、308、309号)、兴膳宏《诗品》(朝日新闻社《中国文明选》第13卷《文学论集》,1972年)、高木正一《钟嵘诗品》(东海大学出版会,1978年)等;韩国出版了车柱环《钟嵘诗品校正》(汉城大学校文理科大学,1967年)、李徽教《诗品汇注》(岭南大学校出版部,1983年)等;法国出版了华裔学者陈庆浩《钟嵘诗品集校》(东亚出版中心,1978年)。这些异邦之作,有的取材广博,运思细密,见解独到,学术水平高,启发意义大。如高木正一《钟嵘诗品》,它不仅综合了日本国内二十多位“诗品研究会”成员的看法,且学习高松亨明《诗品详解》兼采中国陈注、古笺、许释、杜注的精义的作法,大量吸取中、韩两国学者的成果,从而使它成为“今后日本《诗品》研究”的“有力的参考文献”(冈村繁《日本研究中国古代文论的概况》,见王元化《日本研究文心雕龙论文集》,齐鲁书社1993年)。而车柱环《钟嵘诗品校正》,用韩、中、日各种版本33种,是曹旭《诗品集注》(1994)以前,采用《诗品》版本最多的著作。陈氏新版《诗品注》,无论是指导思想、文字校勘、理论发掘,和日、韩同期著作相比,都显得陈旧落后。日、韩学者面向世界,把《诗品》放在世界汉学大背景下进行现代阐释,故能大胆吸收国际成果,以丰富补充自己的研究。与这种“开放式”的研究相反,陈注和中国大陆的多数《诗品》研究,则是“封闭式”的。他们在吸取旧有研究成果时,由于受整个国家都因敌人的“封锁”而不得不搞“封闭”这一根本原因的制约,往往重内弃外,对世界各国的研究状况和成果关注和参考不够,有的甚至是置若罔闻,不予理睬。这种“封闭”,在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以前,如果还能情有可原,说它事出有因的话,那么,在今天,就是应该理直气壮地加以反对的了。因为,整个国家的“封闭”,早已被“开放”所替代。若再搞“封闭”,就和“开放”背道而驰了。这时,似人民文学出版社这样代表国家的出版单位,如果再不断的一次又一次的出版陈注《诗品》这类“不合时宜”的读物,那它本身也就离“不合时宜”不远了。
     何况,今本陈延杰《诗品注》还有更多难数的错误需要纠正呢。
    原载:《许昌师专学报》200101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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