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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于人世，我们存在着许多困惑。如何有效地通过文学作品去解读世界和人生，是摆在一个作家面前的使命。黄孝阳的长篇小说《人间世》，无疑是一个精妙绝伦的解读文本。它让我们对世界的介入方式，多了一个渠道，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曾经欲言而不能的空间，让我们对世界的独特触摸成为了可能。 《人间世》奇异的空间感，是我面对这部长篇小说时的强烈感受。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三个空间：一个是讲述者在公园的思绪，它承载了整个小说楔入并发展的可能；一个是檌城，它对世界、历史、哲学等种种人类的内心思考赋予了呈示与想象的空间；一个是李国安的一生命运，它向我们诉说了一个生命个体对世界的细微感受。三个世界的存在，让我们的阅读面临着时空跳跃、叙述视角转换、叙事与论说变化、倾听与思虑交错的考验，这样的阅读，形成了一种眼花缭乱，同时也对阅读者的思想境界和理解能力形成了严峻的挑战。因此，我们可以说，黄孝阳的这部长篇小说《人间世》让那些敏感于对世界、生命、哲学进行自我拷问的读者找到了一个高品位的交流对象，阅读《人间世》，仿佛与一个智者促膝夜谈。 在《人间世》里，黄孝阳通过公园里的“我”，以整个历史世界为叙说和阐释的对象，展示了他对纷繁复杂的世界的主观感受，在那里，人的意识流动成为一个可以触摸的具象，历史和社会的各种大小事件千头万绪地汹涌而来，在黄孝阳的笔下，被一层一层地剥去外在的形式，然后直指人的本性，人的世间里的价值体现，却不时闪耀着智慧的光芒。与此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则是整个《人间世》思想脉流的核心所在：“檌城”。黄孝阳所创造的这个“檌城”，其实跟柏拉图的《理想国》、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一样，叙事与情景设置在这里已经显得微不足道(虽然黄孝阳同样为之赋予了精彩的文学光华)，它更多地给我们的是一种哲学意象，黄孝阳试图通过“檌城”的存在，告诉我们他对世界、人自身存在等哲学终极命题的载体附着与内涵呈现。与前二者相对照，占据了这个长篇小说一半以上篇幅的“李国安”的生命轨迹，则形成了一种错位。这个错位体现在：与前二者在这个文本中的性质与地位相比，“李国安”的五十多年的存在，只是一个佐证、一个附件，“李国安”的整个生命，只在于为黄孝阳证明他在“檌城”里的论题成立。然而，这些叙述对象们看似彼此不相干，都在延沿着各自的方向狂奔，但是当黄孝阳的整个叙述完毕，我们不约而同地把思绪收回到对“檌城”的考量上来，那就会发现，《人间世》其实是一个结构非常密实的文本。 《人间世》的文本有着“非小说化”趋向。它始终存在着对传统小说范式的背离与区别，试图通过“非小说化”的演绎与实践，验证小说文本存在的多重可能性。与此同时，贯穿于整个叙述过程中大量的呓语式、魔幻化、诗歌化的语言外观，充分地发挥了黄孝阳的文学语言控制能力，使得《人间世》成为一个五彩斑斓的文本，让我们在阅读过程中，必须随时准备着应对他穷尽所能的语言冲击。 原载：《文艺报》2010年5月10日 原载：《文艺报》2010年5月10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