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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贵族朋友 一、敦敏 《红楼梦研究集刊》第四辑，载有清秋的《敦敏生平点滴》。其文云: “爱新觉罗·敦敏是清太祖努尔哈赤十二子阿济格的六世孙……英亲王阿济格为正白旗旗主。曹雪芹的高祖曹振彦，就是他的属下。因此，曹家与敦敏家的关系，渊源有自……敦敏，雍正七年乙酉十月……生，……笔者认为他卒于嘉庆七年壬戌四月初八日子时，存年七十四岁。……敦敏的家园名槐园。敦诚《山月对酒有怀子明先生》诗末注：‘兄家槐园在太平湖侧。’按：太平湖在北京内城西南角……槐园是雪芹常去之地。……” 雍正七年是1729年，嘉庆七年是1802年。 敦敏，字子明，号懋斋。著作有《懋斋诗钞》。永忠任右翼宗学总管时，敦敏任副总管。 乾隆二十五年（庚辰）（1760年）秋，敦敏在明琳的养石轩，写下了《芹圃曹君（霑）别来已一载余矣。偶过明君（琳）养石轩，隔院闻高谈声，疑是曹君，急就相访，惊喜意外，因呼酒话旧事，感成长句。》。诗云： “可知野鹤在鸡群，隔院惊呼意倍殷。雅识我惭禇太傅，高谈君是孟参军。秦淮旧梦人犹在，燕市悲歌酒易醺。忽漫相逢频把袂，年来聚散感浮云。” 二、敦诚 爱新觉罗·敦诚，是敦敏的胞弟，字敬亭，号松堂，别号慵闲子。著作有《四松堂集》、《鹪鹩庵笔塵》等。 敦诚生于雍正十二年甲寅（1734年），卒于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 乾隆十一年丙寅（1746年），敦诚 13岁（虚岁），与兄长敦敏一起，受业于叔父月山。 乾隆十三年戊辰（1748年），敦诚 15岁，出继给叔叔宁仁为嗣。 乾隆十四年己巳（1749年），敦诚 16岁，与兄长敦敏一起，在宗学念书。 敦诚有诗《寄怀曹雪芹（霑）》。诗中有“当时虎门数晨夕”。周汝昌在《曹雪芹小传》第 112页第五行写道：“盖‘数晨夕’出陶诗，本移居喜得佳邻，日夕过从，交游甚密的意思，雪芹当时也可能居住西城，离右翼宗学很近……” 乾隆十七年壬申（1752年），敦诚 19岁，宗学岁试“下第”。曹雪芹安慰敦诚。敦诚有诗句“三年下第曾怜我”。 乾隆二十年乙亥（1755年），敦诚 22岁，宗学岁试考优等。 乾隆三十一年丙戌（1766年），授太庙献爵之职。 刊刻于清朝嘉庆元年（1796年）的《四松堂集》是敦诚的编年文集，据冯其庸研究统计，《四松堂集》刻本与《四松堂集》付刻底本相较，共删去诗43首，但同时刻本又增出15题31首，为《四松堂集》付刻底本所无。 三、明仁 富察·明仁，字或号益庵,是（乾隆帝的）富察皇后的侄儿，是大将军明瑞的堂弟。是怡亲王弘晓的姐丈。 明仁，是明义的胞兄，是敦敏、敦诚的好朋友，亦为曹雪芹的好朋友。 明仁是尹似村的朋友。（尹似村是两江总督尹继善的第六子） 明仁生于乾隆六年（1741年）。卒于乾隆三十八年癸巳（1773年）。 弘晓有《赠益庵姐丈之江宁将军任》。可见，明仁当过江宁将军。 乾隆三十八年六月上旬，清军在大金川的木果木大败，明仁在此役中阵亡。 四、明琳 富察·明琳，是富察皇后的侄儿，是云贵总督明瑞的胞弟。乾隆三十二年丁亥（1767年）十二月，袭承恩公。 明琳，是明义的堂兄，是敦敏、敦诚的好朋友，亦为曹雪芹的好朋友。 乾隆二十五年（庚辰）（1760年）秋，“曹雪芹自南京返回北京走的是运河水路，……由于一路上旅途疲乏，因此他进得城来首先就近投奔位于朝阳门附近南小街上的明琳家。……从东边的朝阳门到朝内小街上的明琳养石轩步行不要半点钟……因曹雪芹一去经年，敦敏不知道曹雪芹已到京，隔墙闻声似曹雪芹才有诗序所说的‘急就相访’，其迫切心情也是理所当然的。”（见张元的《曹雪芹与敦敏相会养石轩考》。） 明琳之兄明瑞，字筠亭，乾隆三十三年戊子（1768年）二月阵亡于缅甸。 五、明义 富察·明义，字我斋，是明仁的胞弟，是明琳的堂弟。明义是曹雪芹的小朋友。 明义是尹似村的朋友，而尹似村是袁枚的好朋友。明义与袁枚也是好朋友。他俩通过信函神交几十年，却始终无缘见面。乾隆四十九年，明义随乾隆帝下江南，袁枚却错失见面的良机。 明义生于乾隆十年（1745年）。卒年不详，应在嘉庆十年乙丑（1805）之后。 明义有邻善园，又名环溪别墅（今北京动物园所在地）。 明义是永忠的从兄永珊的外甥。 六、墨香 爱新觉罗·额尔赫宜，字墨香，是明义的堂姊夫。 乾隆二十九年，墨香与明义的堂姊博佳氏成婚。 墨香生于乾隆八年（1745年）九月三十日，卒于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五月初九日。 墨香可能与曹雪芹见过面。 墨香，是敦敏、敦诚的叔叔，他年龄小，辈分高。 永忠在乾隆三十三年戊子（1768年）写有《因墨香得观红楼梦小说弔雪芹三绝句（姓曹）》。 可见，墨香藏有一部（纯爱情的）《红楼梦》。 《红楼梦研究参考资料选辑》（第四辑）（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8年版），载有吴恩裕的《永忠吊曹雪芹的三首诗》。 吴恩裕写道：“特别是，这墨香也是个‘才子’一流的人物，敦敏描绘他说：‘墨公讲丰韵，咏物格调工’；永忠说：‘墨翁爱读情诗’，又说：‘知君年少爱风流’等等。” 七、附录：永忠 将永忠作为“附录”，是因为人们可能以为他是曹雪芹的朋友，然而，实际上他不可能是曹雪芹的朋友。 永忠在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写有《因墨香得观红楼梦小说弔雪芹三绝句（姓曹）》，引起了现代人们的一再关注。 本来，永忠在该诗里已写明“可恨同时不相识”，然而，永忠和敦敏、敦诚都是努尔哈赤的后裔，同在北京城，年龄也相仿，又都是宗室诗人，难道永忠和敦氏（并非姓敦）兄弟没见过面吗？永忠是否通过敦氏兄弟认识曹雪芹呢？ 吴恩裕在《永忠吊曹雪芹的三首诗》中写道：“证据告诉我们：永忠和敦氏兄弟的过从开始的很晚。直到一七六六年（乾隆三十一年，丙戌）的春天，永忠才认识敦诚。……事实上，可能是：永忠在认识敦诚的那一年（一七六六年），他就也认识敦敏了。到了一七六六年，雪芹已经死三年了。永忠由敦氏兄弟那里，根本没有认识雪芹的可能性。” 吴恩裕又写道：“永忠的祖父是康熙的第十四子胤禵。他和康熙第四子胤禛（即雍正）是同母兄弟。……胤禵为雍正禁锢，到乾隆时才被释放。……永忠的父亲在乾隆朝终身不得一实职……（永忠）他虽做了辅国将军兼满洲‘右翼近支第四族’的教长，但他却以诗、酒、书、画、禅、道，为自己的主要生涯。” 永忠的父亲名弘明。 永忠字良辅、敬轩，号臞仙、蕖仙，工诗，兼擅书画。 永忠生于雍正十三年乙卯（1735），卒于乾隆五十八年癸丑（1793）。 永忠有著作《延芬室集》，是稿本。在此诗稿中，有《因墨香得观红楼梦小说弔雪芹三绝句（姓曹）》。诗云： 传神文笔足千秋，不是情人不泪流。 可恨同时不相识，几回掩卷哭曹侯。 颦颦宝玉两情痴，儿女闺房笑语私。 三寸柔毫能写尽，欲呼才鬼一中之。 都来眼底复心头，辛苦才人用意搜。 混沌一时七窍凿，争教天不赋穷愁！ 第二节、平民朋友张宜泉 张宜泉是个穷塾师，生卒年不详，主要生活在乾隆年间，为汉军旗人。《春柳堂诗稿》是他的诗集，刊于光绪十五年己丑（1889年），由其嫡孙张介卿付梓。 《春柳堂诗稿》的刊刻者是德贵——副护军参领衔内务府会计司主稿笔政德贵。 从《春柳堂诗稿》可看出，张宜泉的遭际颇坎坷。他十三岁即丧父，后又丧母，长兄比他大十五岁。他以授馆课童谋生。生有一子二女，家境颇凄凉。 《春柳堂诗稿》里有四首诗与曹雪芹有关。 （1） 怀曹芹溪 似历三秋阔，同君一别时。怀人空有梦，见面尚无期。 扫径张筵久，封书畀雁迟。何当常聚会，促膝话新诗。 （2）和曹雪芹西郊信步憩废寺原韵 君诗曾未等闲吟，破刹今游寄兴深。碑暗定知含雨色，墙颓可见补云阴。 蝉鸣荒径遥相唤，蛩唱空厨近自寻。寂寞西郊人到罕，有谁拽杖过烟林。 （3）题芹溪居士 姓曹名沾字梦阮，号芹溪居士，其人工诗善画 爱将笔墨逞风流，庐结西郊别样幽。门外山川供绘画，堂前花鸟入吟讴。 羹调未羡青莲宠，苑召难忘立本羞。借问古来谁得似，野心应被白云留。 （4）伤芹溪居士 其人素性放达，好饮，又善诗画，年未五旬而卒。 谢草池边晓露香，怀人不见泪成行。北风图冷魂难返，白雪歌残梦正长。 琴裹坏囊声漠漠，剑横破匣影铓铓。多情再问藏修地，翠叠青山晚照凉。 欧阳健在《明清小说研究》1992年第一期上，发表了《〈春柳堂诗稿〉曹雪芹史料辨疑》，否认张宜泉的《春柳堂诗稿》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刘世德在《红楼梦学刊》1993年第三辑上，发表了《张宜泉的时代与〈春柳堂诗稿〉的真实性、可靠性》，该文又载于《红学探索——刘世德论红楼梦》。 参考文献： （1）清秋。敦敏生平点滴。红楼梦研究集刊，第四辑。 （2）周汝昌。曹雪芹小传。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80。 （3）张元。曹雪芹与敦敏相会养石轩考。 （4）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红楼梦研究参考资料选辑（第四辑）。 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 （5）刘世德。红学探索——刘世德论红楼梦。文化艺术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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